沈卉把庞金海送出大门,看着他开车离去。
很久以前,这位邻家小哥曾照顾她保护她,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他不在身边,她心里就空落落的。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这让她既欣慰又不安。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
她想不到,绝对想不到,庞金海要见的人并非什么买家,而是杜德本。今天股东们来找她闹,正是他俩合演的一出戏。
现在庞金海和杜德本走进了扬州餐馆老半斋,找个僻静处坐下,一边等着上菜一边促膝密谈。
堂倌送来了扬州名菜煮干丝、水晶肴肉和蟹粉狮子头,给两只杯子斟满上等状元红。
庞金海胃口好极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杜德本却皱着眉头坐在那儿,一根接一根抽烟。
庞金海看着他问:“老半斋的肴肉太好吃了,又嫩又香。老杜,你怎么不吃?坐着发什么呆啊?”
杜德本叹了口气:“刚才林太太被我们闹得快要哭出来了,想想实在对不住永年……”
“怎么?你后悔了?”庞金海问。
杜德本支支吾吾:“多少有一点。”
庞金海拿餐巾抹了抹嘴,说道:“老杜,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不逼她一下,她就下不了决心,工厂不赶快卖掉,你们的损失就越来越大。”
“话是不错,但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杜德本端起杯子,咕咚灌下一大口酒,呛得咳嗽起来。庞金海坐在那里,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杜德本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黯然道:“想想永年活着的时候,大家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打麻将,多开心啊。唉,真是飞来横祸,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而且死得那么惨……”
“行了行了,”庞金海不耐烦地打断他:“人各有命,这就是他的命!也许他前辈子造了什么孽,谁知道呢!”
杜德本愣在那儿,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庞金海,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讲出来的。
庞金海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接着说:“那个张伯良也许是他前世的冤家,找他报仇来了。”
“唉,永年真是好心没好报,死得冤啊!”
杜德本还在嘀咕。庞金海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冷冷道:“老杜,我提醒你一句,这个逼宫的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
“哪里!”杜德本涨红着脸喊道:“明明是你!你说什么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我可没说要找林太太闹!”庞金海打断他:“是你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逼宫的主意!”
杜德本想要争辩,庞金海摆手道:“算了算了,别争了,还是言归正传吧。今天是你挑的头,你出力最多,自然要多得一些。我看这样,工厂卖掉之后,先给你一千银元,剩下的再按股本分配,怎么样?”
杜德本迟疑道:“这当然好,可是……万一消息泄露出去,我可就难做人了……”
“尽管放心,”庞金海拍拍他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可能泄露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
“放心好了,泄露出去对我有啥好处?我也难做人是不是?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杜德本举起酒杯:“谢谢你,多亏了你这条敲山震虎之计。”
庞金海立即纠正道:“不,这条敲山震虎之计是你想出来的,与我无关。”
杜德本咧了咧嘴,苦笑道:“就算如此吧,来,干了!”
庞金海拿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微笑着举到唇边,心想你小看我了,仅仅是敲山震虎吗?不!才不是!应该说一箭双雕才对!
股东们这么一闹,既对沈卉施加了压力,逼她卖掉工厂,又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表演了一番,给自己加分不少。刚才沈卉那种惶恐无助的神情告诉他,胜利已经在望了。
他判断的一点都不错。沈卉太单纯太善良了,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看了一场名副其实的“闹剧”。
庞金海为了帮她解围,甘愿拿自己的公司作担保,简直让她感动得不行。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等着庞金海来吃晚饭,想要犒劳犒劳他。可是她白等了,庞金海没来。
怎么搞的?有事耽搁了吗?那也应该打电话说一声呀,为何电话也不来?莫不是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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