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南徐徐道:“我给你讲讲我儿时的故事吧,我小时候在县城里待过几年,七八岁时,在县学求学,便寄居在我娘的大姐家。我大姨有两个儿子,都不太喜欢我这个外来者,常常欺负我。那时的我,我有苦不敢言,连大姨递过来的东西都战战兢兢地不敢接。”
“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看着大表哥和二表哥吃着好吃的东西,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不敢索要一口。一家人同桌吃饭时,我稍微多夹两筷子,二表哥的眼睛便像要瞪进我的碗里似的。我若是爱美,摘个小花插进发髻,他们也会冷嘲热讽。每时每刻都需注意他们的脸色,揣度着自己做这件事情他们是否会不喜。”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邓书和灿烂一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倒是有些感激他们。若不是他们,我的内心也不会如此强大,还能在这里跟你掰扯这么多。邓书和,你将我拘在此处到底想干嘛?”
百里南说完,又捏起一块邓书和带来的糕点,咬了一口,然后带着莫名看向他。
邓书和带着被酒熏得绯红的脸看向百里南,轻笑一声:“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说完,他也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咽下,靠在一旁睡着了。
百里南心里琢磨着,这是个机会,要不要把他打晕了逃跑?可是打晕他也没有用,外面还有四个丫鬟呢,或者用刀挟持他?她稍微瞄了几眼,发现他身上没有刀,难道用桌上的茶刀吗?再三思索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下已经入秋,天气转凉,见他睡在地上,兴许会受凉。于是,她起身吩咐丫鬟把他带去房里休息。
从那以后,邓书和经常会过来与百里南品上几盏茶,聊一些有的没的。聊完之后,他往往会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等他睡着了,百里南又会吩咐丫鬟把他送去房里歇息。
月圆之夜,他来时,似乎挟着满腔的怒意,向百里南索要她头上的簪子。百里南不肯给,他便命令丫鬟强行夺走。
……
关北轩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月圆之夜,他独自一人前往约定地点,不见人影。他只能大声喊道自己不知道他们要的信是什么,希望对方能明示。言道对方若是想要钱财,他愿意满足,但是他实在没有他们想要的信。
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洒在这片静谧幽暗的银杏林间,一阵风拂过,沙沙作响,偶有落叶。他的声音惊起林间几只雀鸟,随着雀鸟飞走,前方出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倾长背影,关北轩警惕起来,问道来人是谁。
那人转过身来,斗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听见他用沙哑且沉闷地声音回他:“你无需知道我是谁。”
随后将一个布包扔过去,关北轩拾起后打开,见是他送百里南的那根玉簪,以及一根血淋淋毫无血色的手指。关北轩如遭雷击,布包跌落地面,他踉踉跄跄地几步上前,欲要抓住来人质问他们究竟对百里南做了什么。
那人轻巧的后退几步,言道若是他再不将信件交出,下次可不止手指这么简单,还望他考虑清楚,到底是信件重要还是这根簪子的主人重要。
关北轩极度崩溃,他声嘶力竭地说自己实在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信件是何物,那人提醒说是谷齐林当初盗走的那些信件,叫他不要装傻。
关北轩思索一阵,忽然忆起,言道自己真不知那些信件的踪迹,那人不再废话,只说给他十日时间,若不交出,便将百里南一块一块的还给他,说完,便飞身而走,消失在夜色中。
……
那晚,邓书和抢走了百里南的簪子,与她似往常一样坐在茶室,而后她又隐约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随后,一名侍女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前来送汤,手指处包着纱布,血已经浸出将纱布染红。
邓书和看了一眼侍女端来的汤,拿起一碗递给百里南,云淡风轻道:“这汤鲜美异常,娘子可多用些。”他虽带着笑,可百里南却觉得这笑异常瘆人,尤其是配着他那双大眼,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百里南接过,望着手中的汤水,却不太敢喝,邓书和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便端起另外一碗,一饮而尽后说道:“娘子可是害怕有毒?你放心,你可是我弟弟爱慕的人,爱屋及乌,我都没舍得动你一根指头,又怎么会毒害你?”
见百里南放下顾虑喝了几口,邓书和嘴角扬起笑意:“娘子,就不怕我说的是假话?”
百里南干脆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汤汁,不在意道:“随便,反正落在了你手里,我能怎么办?我向来都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来的性子。你想要害我,我能阻止得了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反正这些时日你也没亏待我,一碗汤而已,真话假话没那么重要。”
邓书和听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赞赏道:“嗯,识时务者为俊杰,某很欣赏娘子。”
百里南手指来回摩挲着桌上的汤碗,若有所思:“那我可真是要多谢你了,不过,你打算何时放我回去?我与我娘十日便会通一封信,若是没收到,她定然会担心我,会跑回来寻我的。”
邓书和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回道:“再等等,兴许,很快便会有好消息了,娘子耐心些。”
百里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询问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不过我也不想知道,既然暂时不能回,能不能让我出去玩儿会儿?我记得这附近有片枫林,如今已入秋,正是好看的时节,邓大公子,可否带我去看看?”
邓书和思索片刻,试探道:“你,不会是想要逃跑吧?”
百里南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回道:“你看看你给我配的四个五大三粗的丫鬟,我逃跑?”又伸出她的胳膊拍了拍,“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跑得了?更何况,我不是约你一起么?”她先是指了指邓书和,然后又指了指门口,“你,加上她们四个,我能跑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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