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庙里禅师说了几句佛法,因而耽搁了。”谢方知对自己这光会拆台的妹子可没好感,一下找了个好借口,接着就转移话题,“娘,您这边上好香了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什么时候谢方知竟然也喜欢佛法了?
谢银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去的时候钱袋里还是满满的,回来就没了,别都是卷了功德钱去。
不过谢银瓶也不戳穿了,毕竟这件事还是谢方知自己的。
几个人一起离开了禅院,谢夫人一路上都在感慨,因为一路上都有人在说姜四姑娘的事。
“哎,前阵子你听说了吗?”
“什么?”
“原本京里摆着流水席呢,结果那亲事竟然没成。”
“谁叫傅世子救驾去了呢?跟自己的事情相比,自然是皇上的安危更重啊。”
“要我说,那姜家的姑娘也是个不识趣更不长眼的,后来傅世子回来了,她竟然还拒绝再与傅世子完婚,这样一拒绝,以后谁还敢娶她?”
“甭说了,到底为什么没去迎亲都还是个问题呢!”
“最近京里真是不太平啊……”
“还听说皇爷身子不大好了……”
“哎哟,你说什么呢?”
“呸呸呸,我可什么也没说……”
这几个说话的人连忙走开了,谢方知心里便不很高兴。
他扶着谢夫人,冷着一张脸,又听见谢夫人叹气道:“终究还是苦了这姑娘,我只盼着她能答应了你这一门亲事,纵使你将来有个什么变心,我也把她当自己亲闺女疼。”
“瞧瞧,这亲还没提,人还没进咱们家门,您就开始偏心了……”
谢方知假模假样地拈酸,明日清明,还要先去祭拜祭拜老祖宗们,叫他们好生保佑一番。
心里算盘拨得啪啪直响,谢方知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扶了谢夫人上马车,自己却骑马走在前面,沿路顺着京城的街道就往回走。
谢银瓶也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将窗帘子撩开一个角来,不经意便看见了上一回那个盲眼郎中。
一身青灰色的袍子,站在人群之中,提着灯笼,脸上挂着微笑,正在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把脉,药箱就放在他脚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简单朴素。谢银瓶就这样看着他,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词:返璞归真。
这人实则很纯粹。
庄闲今日出来坐诊,因他眼盲,所以只有请不起大夫的人才会来请他看病,原他也是个读书人,只不过无意之中盲了眼,所以才投笔从了医。
听见前面马车过去的声音,庄闲也没没有在意,不过耳边还有金铃晃悠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老妇的脉象很虚弱,庄闲叹了一口气,便给这老妇人开药。
“当归二钱,白术一两,天南星……”
“不好了!走水了!”
“走水了!”
大街上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走水了?”
庄闲一愣。
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整条街似乎都混乱了起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之中,听得见恐慌也惊惧。
“是街东的谢府!谢相府走水了!”
……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整个铺满暮色的天空给染红,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瞬间烙印进了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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