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呜呜……”常小虎抱着刘大龙的双腿,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告诉哥哥,出什么事儿了?”刘大龙将常小虎抱起来,接过李恺递过来的卫生纸,给他擦着眼泪。
常小虎抽抽搭搭的叙述了这几天的噩梦经历。
那天常贵被吓的屁滚尿流回了家,卢小娥知道调入新厂的事情完全没戏,难免要唠叨几句,什么没本事啊,什么活该被人欺负啊。常贵本就一肚子担心害怕和气恼,随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卢小娥连气带恼的带着常小虎回了娘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卢小娥人品低劣,是有传承的,她父母就不是个东西,还有个哥哥尤甚。
嫂子则更是变本加厉。也能理解,在这样的家庭里要想站住脚并且确立地位,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卢小娥回到娘家的第一天,就受到娘家人的“热情”接待。母子俩被安排住进放杂物的西厢房,几张木板几摞砖头支起的简易床,吃的是大家剩下的残羹冷炙,喝的是水井里直接打出来凉水,还将家里所有家务活都扔给了她。
娘家人早就看出这个女儿没有利用价值,嫁出去这么多年,除了当初彩礼高一些算是“利润”外,再没沾过什么好处。
卢小娥万般缺点,但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把家”,很少往娘家拿东西。主要也是没得拿,常贵的工资,在机械厂基本上是最低的,也就比后勤科那几个打扫卫生的老娘们儿高个十块八块。没办法,常贵是纯文盲,一天学都没上过,自己名字都是前老丈人将他领回来后手把手教的。
常贵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容糊弄;常小虎是亲生亲养的宝贝,舍不得委屈,至于她自己,更不能凑活了,嫁到城里就是为了享福的。
于是常贵每个月的工资都进了仨人嘴里,连看病吃药都要借钱,哪有结余送回娘家。
虐待刘大龙在卢小娥认知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刘大龙死了才好呢,家里少一个人吃饭,省下的粮食还可以养个鸡鸭。
不过回到娘家,她算是体会到了刘大龙曾经的苦难生活。
后悔了,想回去,但想到常贵形容李焱的可怕,感觉回去也没意义了,说不定没几天常贵就被开除。而且据说李焱和街面的人也有联系,回去没准儿被那些人堵了门。更何况她是被常贵“打”出来的,就这么回去,也没脸。
卢小娥就想着和常贵离婚,再重新找个人嫁了,总会有口饭吃。
而常小虎整天被他表哥欺负,舅舅舅妈对他也是非打即骂,不但抢了他书包里攒的零食和学习用品,还不给他饭吃,任凭他站在屋门口流着眼泪看他们胡吃海塞。
姥姥姥爷也置若罔闻,不是卢家的种,心疼也是白心疼。至于帮女儿去找常贵讨个公道,算了吧,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事儿谁会去做。更何况常贵搬运工出身,别的没有,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再伤到自己,得不偿失。
终于,今天下午,常小虎再一次被表哥骑在身上打了一顿,他就哭着自己回了机械厂。卢小娥娘家离机械厂不远也不近,一条直线,七八里地的距离,骑车子也就二十来分钟。卢小娥是带着常小虎走回娘家的,孩子脑袋里对路途有些记忆。
好在现在街面上还算太平,没有“拐子”出没,常小虎磨磨蹭蹭的到了大院。不过没有坏人,但有坏狗,路上有只狗追了他半路,虽然没被伤到,但是鞋跑丢了一只。
赶巧常贵不在家,今天队长没有再“安排”他,家里也没别人在,就约着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庆祝去了。
“家里没人,我只能来找你了。”常小虎将头扎在刘大龙怀里说道。
“先别说了,走了一路,小虎肯定饿了,先吃饭。大龙,给你弟弟洗一下。”刘凤芝听得心里难受。
“来吧。”李恺接了一盆水,又兑上点热的,招呼刘大龙。
“谢谢恺哥哥。”李恺用毛巾给小虎洗干净手脸后,小虎冲着李恺挤出一个笑脸,软糯的说道。
“不客气,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外面太危险了,不仅有坏狗,还有坏人,会把你拐到深山老林里去,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了。”李恺笑着揉了揉常小虎的头。
李恺不反感常小虎,一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二来,前世常大龙开饭馆后,算是过上了小活,常贵个臭不要脸的凑过来向他要赡养费。常小虎首先不干了,和父母大吵了一架,认为父母做事情太不要脸了,已经脱离了做人的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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