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苏凌栽倒在地,昏死过去,慌的杜恒赶紧一把将他抱住,连喊带晃,苏凌也不见好。
那通体墨绿的大蛇嘶嘶之声更甚,粗壮的身体扭动,吐着信子的大嘴猛张,朝着杜恒扑了过去。
杜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竟被那大蛇的巨大吸力吸的脚都要离地。
他也顾不得许多,死死的抓住门框,和大蛇僵持着。
一声脆生生的娇喝:“小青,莫要闹了,他们是爷爷的客人,不是歹人。”那张芷月绿影一闪,便来到了巨蛇旁边,着急的说道。
那巨蛇似乎听得懂张芷月说话,这才将原本直起多高的蛇头弯下,身体蜷缩起来,乖乖的伏到张芷月脚边,那蛇头还撒娇似得在张芷月的俏脸上蹭了几下。
张芷月被蹭的痒痒的,格格的又笑了起来。从衣中拿出几枚红色的朱果,递到大蛇面前。大蛇见了朱果,迫不及待的突出信子,将那朱果一口吸入。这才心满意足的游动到墙角处,盘了起来,微微的闭上了蛇眼。
杜恒得救,忙走到张芷月近前道:“你这女子,好不晓事,养宠物便罢,怎么养出这么个怪蛇来?我兄弟现在被这蛇吓昏过去了,你快来看看。”
张芷月明显对他说的话有些不高兴,将嘴一撅,杏眼一瞪道:“谁规定的不能养蛇来着?再说了,我这小青比世间多少人都真诚?你们来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活该!”
她虽然如此说着,还是片刻不敢耽误,走到苏凌躺倒的地方蹲下,将葱指搭在苏凌腕上,细细的诊起脉来。
只是她诊了半晌,将手颤巍巍的收回,跌坐在旁边,眼神竟有说不出的黯然悲伤。
杜恒心道不好,忙问道:“张芷月,我兄弟怎样了。”
“死了——就不活了!”张芷月俏脸上悲伤更甚,看起来想要哭的样子,说个想哭,俏脸悲伤内疚之意更甚,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张芷月是张神农的孙女,虽未正式学医,但张神农的一手医道,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她说苏凌死了,怕也真就没救了。
杜恒顿时感觉天塌了一样,伏在苏凌身上扯开大嘴,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问:“这些日子,我已见我兄弟大好了,甚至能下床走动了,为何说死便死了?都是你那畜生吓得,如今我兄弟死了,你赔!”
张芷月原本还在悲伤自责,闻听杜恒管自己的蛇叫畜生,顿时柳眉倒竖,站起来嚷道:“你粗鲁,我家小青才不是不通人性的畜生,再说你那死鬼兄弟,便是不吃我家小青一吓,也活不了多久,他本就要死了!”
杜恒一愣道:“你胡说什么?我兄弟已经大好了,只是他身子弱。”
张芷月闻言,再不替苏凌遮拦,一字一顿道:“外伤虽好,内伤呢?他全身气血淤阻,血流不畅,身体里没有流动的血液,若不是我爷爷用珍贵药材吊着他那半口气,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你若不信,你自己摸摸他胸前是不是有一个大包,他所有的气血全堆在那里,才有那个大包。”
杜恒闻言,忙朝苏凌胸前抹去。触手之间,果然有一个骇人的大包,宛如一个大碗一般扣在苏凌的胸前。若不是苏凌故意穿宽大的衣服遮掩,怕是早就从外面看出来了。
杜恒这才信了张芷月的话,又趴在苏凌身上大哭起来。
忽的一阵脚步急促之声传来。那张神农神色严峻的拄着竹杖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死的苏凌,但见他面如纸钱,嘴唇黑紫,不由的眉头紧皱,又看了看站着的张芷月,摇头叹息起来。
张神农也不再诊脉,只附下身撩开苏凌的眼皮看了看,并不回头,低声道:“神农针!”
张芷月见她爷爷的架势,心中疑惑,自己早搭过苏凌的脉,确实救不活的,看爷爷这样,莫非
再不耽搁,忙来到自己桌前,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张神农。
张神农打开,见里面竟有十八支淡金色细针,针芒锐利,闪着光彩。
张神农挽了挽绣面,拿起第十根金针,对杜恒道:“你搭把手,把他衣服撩开,按住他的手脚,待会儿老朽一针下去,他可能吃痛不过,手脚乱动,针如果错了穴位,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杜恒忙点头,两只手使劲的按住苏凌的两只胳膊。只是再无法按他的脚。
张芷月没有丝毫犹豫,也将绿衣衣袖挽起,露出白皙的玉臂,两只手一手一个,按住了苏凌的脚腕。
张神农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芷月,没有再说话。忽的清喝一声。
只见他托在掌心上的那枚金针,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缓缓的虚浮起来。
张神农左手食指轻轻转动,那枚金针竟也随着张神农转动手指的频率,缓缓的颤动起来。针体上似有清气飘动,还有淡淡的蜂鸣之声传来。
张神农运针十数息后,忽的清叱一声:“去——”
食指朝着苏凌胸前的大包处一指,那金针凤鸣一声,倏忽之间半个针身,已然射入苏凌的前胸大包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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