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薇立刻接过那画像来,发现上面画着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年轻人,眼睛小小的,脸上还有一点雀斑,圆圆的脸看起来很有些可爱的感觉,韩芷薇细细看了一遍,记在心里,而韩君亦却有些怀疑:“欧阳先生,这画像是如何得来的,可是真的?”
欧阳止呵呵一笑:“是上峰送来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韩先生觉得不像?”
韩君亦摇摇头:“学生也不知道像不像,学生未曾见过李家贼子,只是学生听闻,太子样貌颇类伪帝,可这画像上却一点也不像。”
这画像自然不是照着太子画的,欧阳止已经在英王那里得到确凿答案,用这画像去找,在皇家学堂里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人,只不过欧阳止不知道李君度的用意。坊间对于英王与太子争位的传言已经有不少,欧阳止也是听说过一二,原本他从英王手中获得画像的时候,还以为李君度要借助大明遗孤除掉太子,扫清争位上的敌人,但给了一个完全不像的画像,他就有些不知为何了,但欧阳止也庆幸会是如此,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英王借助大明遗孤之手杀掉太子,那么自己这类知情人到最后恐怕都会落得灭口的结局。
欧阳止苦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是上峰所赐,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怎么,韩姑娘,你在皇家学堂见过这样貌的人吗?”
韩芷薇立刻摇头,解释道:“皇家学堂虽然向普通百姓开放,但与皇室宗亲等并不在一个校区,我们所在的校区勋贵子弟也不多,而且多是低等贵族子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见到太子的。”
“无妨无妨,你已经入学,再不方便,寻人也比外面的人方便,这样貌你记住,仔细寻找就是。”欧阳止却没有一点苛责的意思,温言相告。
韩芷薇觉得这次欧阳止出现,对自己的态度较之于以往变了很多,好像变的更温和了。或许是自己如今更有用了吧,韩芷薇心中如是想到,但韩芷薇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更害怕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和欧阳云逸有关。
“欧阳先生,怎么没有见到欧阳公子回来?”韩芷薇小心试探问。
欧阳止叹息一声,拍着大腿说道:“云逸啊,实在不像话。”
说着,他示意韩君亦父女坐下,对韩君亦说道:“韩先生,早年在福建的时候,就是觉得云逸和芷薇是青梅竹马,你我又是志趣相投,那个时候我就是想,咱们两家结成姻亲,万一你我中有人有意外,另外一个人也好多多照顾对方子女。。。。。。。。。”
韩芷薇听了这话,愠怒的看向韩君亦,韩君亦尴尬笑了笑,虽说韩君亦曾经对韩芷薇说过撮合她与欧阳云逸的话,但可没说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唉,不说了,旧事就不说了,不瞒你们二位,此次朝阳门袭击之事,云逸的表现实在是不像话,南下申京办事,也是做的不成体统,也怪我,这两年把他放在京城,让这个孩子浪荡坏了。今日既然说起来了,就明说了,昔日的婚约咱们就不要再提了,是我们云逸高攀不起了,我准备这段时日把云逸放身边好好管教。。。。。。。。。”欧阳止握着韩君亦的手说道。
韩芷薇听着这些话,心里却着实的受用,越发觉得欧阳止顺眼,原本古板刻薄的欧阳先生,今日怎么如此通情达理了,韩芷薇暗中发笑。
“多谢先生成全。”韩芷薇怕韩君亦又有什么旁逸斜出的话,连忙替父答谢。
“无需多礼,韩姑娘起来吧。”欧阳止微笑搀起,走进里屋,搬出来一个小箱子,放在了韩芷薇的面前,示意她打开。
韩芷薇伸手打开小箱子,看到里面是几样漂亮的首饰还有成捆的银元,她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欧阳止说道:“如今你也是皇家学堂的一员了,我已经打听过了,皇家学堂的学生多是皇室勋臣子弟,就算是没有爵位的平民,也是富裕之家,韩先生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对你管教极严格,平日也不许你打扮,可你在学堂是有任务的,不能与学堂的氛围格格不入吧,这些首饰和银钱你拿去,置办几身衣服,好好打扮一下,也有助于你融入新环境中。”
“欧阳先生,这。。。。。。。这不合适吧。”韩君亦连忙阻止。
“有什么不合适的,合适!上峰给的资金,是用来完成任务的,这买枪械弹药是为了任务,给韩姑娘添置首饰也是为了任务,韩先生可莫要误会了。”欧阳止笑着说道。
韩君亦父女离开的时候,二人神色各不相同,韩君亦满脸愁容,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不解,倒是韩芷薇,春风满面,感觉今日是心想事成,诸般顺遂。
待韩君亦二人走后,李君度等人出现在了药店之中,欧阳止躬身回复:“殿下,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
“知道了,西塘已经跟我说了。”李君度满意点头。
欧阳止看向林西塘,他可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人监视监听,但这个家伙就是做到了,而林西塘却是微笑以对,欧阳止低头退下。
“殿下,您这是何意,为什么让欧阳止费心做那么许多无用的事。”林西塘问道。
李君度道:“现在太子不知韩芷薇是逆贼,韩芷薇也不知道君华是太子,这是最好不过的局面了,既然这二人是郎情妾意,那我成全他们不好吗,等他们的关系发酵发酵,哪一日我在皇上面前透露一二,而知道太子找个逆贼做妃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这。。。。。。。。。”林西塘附和着笑了笑,没有评判这种可能。
帝国七年,正月,云中绥靖区。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
就在帝国中枢定下五路北伐的战略计划后,裴成义就前往了位于西域的关西绥靖区,然后在那里组织了一支探险队,自帝国六年冬季到来后,从哈密出发,越过阿尔泰山,进入漠北,然后转向南方,深入瀚海,从西向东横贯瀚海。
从那以后,裴成义就深入了不毛之地,冬季里的天气非常寒冷,蒙古高原的寒风如锋锐的刀子袭击着所有的帝国军人,入眼所及,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滩,还有间隔其中的丘陵和山脉,而到了大兴安岭脚下时,举目望去便是广袤的草甸,雪花落下,把一切都掩盖在下面,只能看到白茫茫的天地。
而探险队每隔一段路就会留下一个小队安营扎寨,记录当地的天气,尤其是雨雪,成为最前沿的天气观察点,这些观察点从阿尔泰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大兴安岭以西的齐齐哈尔绥靖区。
裴成义在雪地中下了马,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用木质的尺测量雪的厚度,在得到数据之后,脸上露出的微笑。
今年的阴山以北虽然也有下雪,但较之往年少了太多,这对北伐战略是一件好事,少量的积雪不会影响车辆行进,反而冻硬的地面有利于大车深入瀚海,而落地的雪才可以作为军队的水源。
“看来西路军的进军计划是没有问题了,北伐,终于可以开始了!”作为一手筹办了北伐战略的将军,裴成义此刻就只剩下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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