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曾经搜过萧布衣的身上,都知道萧布衣裤腿中藏有一把匕首,见到萧布衣弯腰去挽裤腿,误以为萧布衣要刺杀吐屯,急声喝止。羊吐屯却是挥手让他们退下,皱眉道:“萧布衣,你要做什么?”
萧布衣挽起裤腿,露出小腿,又往上挽了点,指着小腿肚一处伤口道:“大人你看,这处伤口本来是毒蛇咬的,小人当初被毒蛇咬了一口,几乎送了性命。”他身上别的不比常人多上什么,可要论伤疤,倒是胜过常人很多,随手指着一处伤口,倒是有模有样。
羊吐屯懒洋洋的看了他的伤口一眼,“这又如何?”
“当初咬伤我的是奇毒之蛇,形状虽小,毒性却是猛烈。”萧布衣心有余悸道:“大人当然也知道,蛇越小越古怪,有的时候毒性反倒越强。”
他把谎话说的极为详细,只为坚定吐屯的信心,羊吐屯点点头,想必也知道这个道理,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是如何医治好的?”
萧布衣心中好笑,心道你终于问到了正题,“在下当即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好在我命不该绝,有一位神医路过这里,家父幸而访见,可是神医偏偏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来医治。”
他啰嗦个不停,羊吐屯还有耐性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后来神医就给我爹三丸药,我只服用了一丸,第二天就已经毒性尽去,清醒了过来。”萧布衣庆幸的煞有其事,“我爹说那是神医,说我有福气,还说……”
不等他说完,羊吐屯终于按捺不住,不管他爹,急声问道:“那你还有药丸剩下吗?”
“还有一丸。”萧布衣慌忙取出瓷瓶,双手奉上,“在下虽然不知道马格巴兹中毒因何而起,可毕竟是和在下有些瓜葛,是以奉上这丸药,只希望能救治马格巴兹一命。只是到底成与不成,在下其实并无把握。”
羊吐屯一愣,伸手接过瓷瓶,晃了下,打开看了一眼,有些失望道:“只有一丸药?”
萧布衣心中好笑,他当然知道吐屯失望什么。他在求见吐屯之前,早就取出一丸药来,只奉上一丸,一方面怕巧合引起羊吐屯的疑心,另外一方面如果治好马格巴兹,却可以坐地起价。可羊吐屯只有一丸药,想必为难,仆骨的塔克身份尊贵,奄奄一息,他虽然是可敦的手下,也不敢贸然以来历不明的药物医治塔克。
虬髯客说的没错,塔克死了,萧布衣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塔克吃了他送上的药死了,他就只能陪葬!这种选择看起来轻易,却以生命为赌注,萧布衣胆大包天,再加上对虬髯客有点信任,对马格巴兹有些怜悯,这才冒死一搏。
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有点傻气,他却毫不在乎,不然当初也不会身陷重围,毫不犹豫的回马去救莫风几人。有些事情他不屑去做,可有些事情,他却一定要做。
“当初你在可敦大帐之时,为什么没有说出此事?”羊吐屯脸上有了狐疑。
萧布衣早就想好措辞,诚惶诚恐道:“当初在下其实也想奉上药丸,只是生怕可敦误会太巧,反倒惹上不明的麻烦,这才不敢说出。只是一晚过后,良心不安,无法安寝,这才斗胆说出,可我不敢保证这药丸有效,还请大人明察。”
羊吐屯凝望他良久,这才说道:“那好,我姑且信你,萧布衣,你先回转等我消息。”
萧布衣回转到毡帐内,心中不由惴惴,搞不懂虬髯客的药丸到底有没有效果,以手做刀练了几招,多少有些心烦意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捉摸,就算医好马格巴兹,凶手是哪个还是不得而知。
他对羊吐屯说了一堆,就无法安寝四个字是对的,其余都是一派胡言,身心有些劳累,索性放开躺下,暗想老子豁出去了,死不死的先睡一觉再说。
他放宽了心思,极快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数十人持矛带刀的冲了进来,大声喝道:“萧布衣,你害死马格巴兹,还不受死。”
十几杆长矛倏然戮到,萧布衣大喝一声,就要拔刀,霍然坐起,四下一望,这才发现是惊梦一场,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惊魂才定,就听到毡帐外脚步声急促,竟和方才梦境一模一样。萧布衣心中一寒,伸手已经抓住身畔的长刀,无论如何,他都是不甘心束手就擒,虽知如果在这里打起来,要想活着逃出可敦的营寨势比登天还难!
帘帐一挑,萧布衣见到来人,已经松开长刀。来的有四人,可却没有带兵刃入毡帐,一见到萧布衣,一人已经急声道:“萧布衣,跟我去见吐屯。”
萧布衣从他表情看不出什么,却已经站起来跟随。四人两前两后,无形中把萧布衣围在当中。出了毡帐,急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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