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耐看。有谁会不喜欢呢。”他禁不住这么想,禁不住为她心动。 。。
高等学府 第二十七章(8)
“今年新年,我们外院联欢,姚水秀副院长让我表演钢琴独奏,我没答应。”
“为什么?”
“人太多了,人多的时候,我喜欢躲在角落里。”
“原来,你是出不得厅堂的小家碧玉啊?”李崇霄玩笑。
“除非不得不为之,呵呵——”
“那,你还是出得了厅堂的喽?”
“人多的时候,我的话也会少很多。呵呵——弹钢琴,只是我个人的享受。呵呵——知道我会弹钢琴的人,很少。”梦飞是笑了又笑,不知道是真的很高兴还是掩盖自己的紧张感,“罗援朝和郭九霞都认为联欢就是要大家一起唱一起跳,他们最不喜欢独奏了。我不愿意他们为这样的小事情难过。呵呵——”
“竟是这般的绵绵情致,竟是这般邈远的空灵。罗援朝、郭九霞他们还真就这么地不喜欢你呢,实在是他们没有福分。”李崇霄想这么说,却没有说出口,侧脸望着走在自己右边的梦飞,抿嘴笑着,目光始终不离开梦飞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突然腾升出一个问题:我这一生能不能宠宠她呢?反反复复的,萦绕在心头。
“姚水秀是工农兵学员,但是,她对我非常好,像大姐一样。”
“估计她不是德文专业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她是西班牙文专业的。”
“梦飞,是这样——尽可能平时不去提‘工农兵学员’这个术语,这样会伤害一些人的。”
“是吗?”
“当然。对了,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快到国庆节了。你知道的,我父亲最看重国庆,还有‘七一’、‘八一’,其次才是春节和中秋。国庆,我会跟老爷子、老太太一起过,怎么样?你没有兴趣一起来啊?到时候,把那几位同学都叫上。”
“不了,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们家老爷子,你知道的,身上有日本人的子弹,后来又有了国民党的子弹,他是共产党员,但也挨过共产党的关押,他们用剪刀划开他的脊背,往里面塞煤渣。他命大,已经七十四岁了,还非常健康。不过,这个年龄,真不能指望能跟他一起过多少个‘七一’、‘八一’、‘十一’了。”
“李老师,能跟你们一家人在一起过节,是我蒙福了!我现在还兼着一个班的辅导员,估计会有活动,到时候,我再联系您吧。”
李崇霄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看着梦飞走进宿舍园区的大门口,李崇霄才招了辆出租车回家去了。邓一影还是如期毕业了,回到四川,去了一所师范院校当老师。东方大学中文系的老师,有谁愿意花时间去核查她的论文呢?而研究生院已经完成了所有毕业生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的印制,自然不希望节外生枝。她的父母在她回四川之前,又专程去了尚金堂家,要回了他们前前后后给出的近十五万元人民币。从此,与尚金堂和司马红革断了联系。倒是,她的父母一点儿也不知道女儿写了举报信。
“谁稀罕留在南京!”邓一影的妈妈说。
“反正我们现在也是个堂堂的博士了,又出自名门,到哪里,还怕没有一口安稳饭吃嘞!”爸爸这么说的时候满含鼓励地看着女儿。
邓一影却低着头,伸出舌尖,舔舔上唇,然后抿一抿双唇,又伸出舌尖,舔舔下唇,然后又抿一抿双唇,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无话可说。
这已经成为她的标志性动作。
她是真愿意留在南京!这次饭局其实也是以人文学院的名义举办的惟一的一次集体活动,因为,很快,所有在学院层面做领导的人都发现,自己实际上并没有获得实际的权力,自己的工作主要还是在自己的系里。这一共识让几乎所有拥有话语权的人在一年之后不约而同地提出新的改革方案:打破系科合并,原来的系科提升为学院,原来的教研室提升为系,这样才是真正有利于学科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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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学府 第二十八章(1)
尚金堂平日里,或许是因为过于繁忙,有行政职务在身,又有学术压力在身,很少有时间审视自己发表过了的论文,也很少有时间反思自己以往的行为,只一个劲儿地想着明天的事情,想着明年的事情。可是,自从一九九二年九月招收了梦飞做自己的博士生,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到梦飞,他就会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因为没有妥帖的熨烫而多有皱褶,实在是不够体面;自己的皮鞋因为没有定期的擦油而多有脱色,实在是不够整洁。更多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论文因为没有如虹的才气而多有生硬,实在是不够自如。梦飞发表的论文让人读起来觉得非常的大气,又非常的自然,轻松而不失沉稳,缜密而不失灵动,旁征博引,淋漓尽致。偏偏她又是非常高产的,写起论文像自己的呼吸一样毫不费力。尚金堂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不自在,自己发表的论文算得上是精品,但是,每一篇似乎都要写到精疲力竭,写得太费时间,也太耗体力。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自己有语言表达的困难,所思所想总不能顺顺当当地用文字呈现出来。在家里,跟司马红革聊起梦飞的论文,司马红革却大大咧咧地说:
“人在这个世界上,终归是平衡的。上帝让她失去那么多,肯定得给她补点儿什么。再说了,人的事情,哪能说得清楚。你看梦飞不吃力,你哪知道她背地里用了多大的功夫!李崇霄说她已经读破万卷书了。就像你这样,你在家里这种不文明、打赤膊的样子,你学生、同事,谁知道呢?”
司马红革说的倒是大实话,只是,或许是由于缺乏彼此之间的相互欣赏,尚金堂与司马红革之间偶有交流,却好像永远都是缺了点儿什么,疙里疙瘩的,不够畅达。
在尚金堂的心里,梦飞的形象总是特别的恍惚。
第一次给梦飞这届博士生上课结束,尚金堂便约了梦飞傍晚的时候去他办公室,他要跟她谈谈具体的研究方向和研究计划。
尚金堂的办公室朝南,面向满坡的紫薇树,黄昏时分,推开窗,煞是好看!
梦飞进门,尚金堂没有起身,抚了抚自己的领口。他的背后是一面墙的书架,他请梦飞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我专门给你开了个书单,为了这个书单,我还真是动了不少脑筋嘞。呵呵——”
“谢谢!”她站起身,伸手接过书单。
“坐坐坐,别这么客套。”尚金堂挥挥手,示意她坐下,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真他妈的漂亮!
“另外啊,我跟你说啊,下星期,我要去广东开会,是中国国学大师与汉学家协会主办的,你也去吧,反正,费用都可以处理的,不用你自己花钱。”
“我——外院那边还有课,恐怕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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