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福大,不破相。”
小剑说:“你算什么福大,尽哭鼻子。”
“谁哭鼻子了?你才哭哩!”
“你哭,你哭!”
小琴恼了,掬水向小剑身上泼去,一边说:“你哭,你哭!”泼得小剑满头满脸是水,小剑跳起来,想还手,长婶说:“你看看你们,说得好好的又打起来,都不准动手!”
小琴说:“婶婶,他说我哭哪!”
长婶说:“好啦!好啦!给我把狗肉提到厨房里去,我等会儿就来。”
两个小孩子就争着提狗肉到厨房去了。
董子宁目送他们进了厨房,才把目光收回来,远眺幽谷远处的群峰,心想,韦妈妈和白小姐现在哪里?那伙蒙面人与她们有关系吗?蓦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谭平川从房间里走出来,便问:“谭六哥,你伤势不轻呵,怎么不多躺一会?”
谭平川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我不要紧,就是三哥的伤……”
“他现在怎样了?”
“一直昏迷不醒,尽说呓语。”
董子宁看出谭平川这个人颇重义气,为人虽然鲁莽,却也正直,不象冯瘦猴那样为人心狠手辣,昧着良心说话。在和他交谈中,知道他是二师伯的第六弟子,原是一个猎人,因父母被大恶霸杨铁腿踢伤而死,他一怒之下,只身闯入杨府,又被杨铁腿打伤,幸遇梁平山相救,便投入武陵剑派学艺,以图报父仇。
董子宁宽慰他说:“谭六哥,你放心,有柳大侠亲自出面相请,那位神仙会来的。”
阁楼上一阵沉默,董子宁蓦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谭大哥,你们是怎样遭到那伙蒙面人暗算的?”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当我们翻过山拗,正下坡时,呼地一声,从小路两旁树林里跳出七、八个蒙面人,说声:‘碧云峰人在此!’一下就刺倒了我们三位师兄弟。三哥纵身下马,拔剑也砍倒了他们两个人,叫我护着三位受伤的师兄弟先走。我说:‘三哥,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三哥吼道:‘你快走!’可是就在这时,我身中两剑,伏在马背上,三哥大叫:‘六弟,坐稳!’他用剑刺马,马狂奔起来,以后我就不知人事了……”
董子宁一时不出声,看来那三位武陵师兄弟已死于非命了。半晌,又问:“谭六哥,你们怎么不走大道,而走小路的?”
“这……”
董子宁看了看他的神态,心里已明白其意,便问:“是不是怕那怪老人?”
谭平川尴尬地点点头,说:“我们连夜走,不敢走大道,专走小路。夜里,小路不好走,我们选了一处偏僻的山村住下,天亮,三哥叫五哥送八弟回山治眼,我们五个人便取路北上衡山。走了半天,没碰到人,谁知就在那条下坡山道上,碰上了那伙人。初时,我们以为是你带了那伙人来袭击我们的,怕我们看出你,便故意蒙上了面,所以我一见你……”
董子宁一笑,但谭平川的话却触动他心中一串的疑问:那伙人为什么要蒙面?他们真的是碧云峰的人?既然是碧云峰的人,为什么要蒙面?难道还怕人认出?莫非是杀害金鞭侠一门的凶年嫁祸给碧云峰?从他们招式上看,显然是峨嵋剑派的功夫,可是,峨嵋派一向与玄武剑派无仇无怨呀!为何要未寻衅?可惜当时自己来不及阻止凤女侠,要是留下一个活口问问多好。当他想掀开蒙面人尸首上的布袋时,又叫柳子仙衣袖中一个个拂下了深谷。他想了一下又问谭六哥:“有没有人知道你们要走小路?”
“除了五哥和八弟,没任何人知道。”
“一路上没碰见可疑的人?”
“没有。”
董子宁百思不得其解,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净清道长也不知道?”
谭平川愕然:“净清道长?净清道长不是给那怪老人杀害了么?”
显然,净清道长没有同他们在一块,他们也没有看到净清道长,这又与峨嵋剑派扯不上了。董子宁摇摇头说:“怪老人没有要他的性命,放走了他,他只是受了重伤。”
谭平川又愕然:“真的?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
董子宁正想将昨夜的事情说清楚,楼下却响起了小琴的叫声:“哎!你这个脏和尚,怎么跑到我们厨房偷狗肉吃哪!”
小剑也问:“你几时跑进来的?”
董子宁和谭平川闻声,急忙往下一看,果然有一个光头和尚,穿着一身灰色的旧俗袍,年约五十上下,面黄骨瘦,正坐在厨房门口一块石头上,手里端着大碗热腾腾的狗肉,用手抓着吃。小剑、小琴都在惊讶地望着他。
小琴说:“脏和尚,我们问你哪!你是聋子吗?”
小剑说:“他一定是个聋子。”
和尚忙着吃狗肉,仍不理睬。
董子宁心中暗道:这和尚从哪里来?他是怎么跑到这周围没人烟的幽谷中来的?
长婶闻声赶来,见状大惊,叫起来:“你是哪里跑来的贼和尚?竟敢到这里偷狗肉吃,想找死了!”
和尚吞下一大块狗肉,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想吃狗肉,不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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