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这群警察在晚上九点钟,把我,一位从来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戴上这些镣铐抓到这里来的原因?”白柳举起手上那个沉甸甸的银色镣铐晃了晃,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这个监控视频根本不算什么决定性证据。”
“阿sir,这样就抓人,你们是不是太武断了点?”
苏恙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的确也是这样,这个视频他只是准备用来诈一下白柳,根本不算什么可以用来抓人的核心证据。
“我只是一个住廉价出租屋的下岗职工罢了。”白柳淡淡地说,“我要是能搞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包治百病的东西,我干点什么不好去免费喂给这些小孩,你们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很缺钱吧?”
白柳的经济状况的确不太好,他如果拿到了那个什么血灵芝,没有道理就直接喂给小孩还做好事不留名——毕竟正常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拿这东西能挣多少钱,很少有人能抵抗这种诱惑,更不用说白柳已经下岗快一个月了。
“一个普通的下岗职工?为什么不久之前杀子且自杀的苗某,会在割喉前惊恐地大喊你的名字?”苏恙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接着摁了一下遥控器。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小视频。
屏幕上是苗高僵那张疲倦的,癫狂的,疯癫的脸,他眼球下陷颧骨高耸,用刀比着自己的喉咙,脚边有着凌乱的血迹,不远处死不瞑目地躺着苗飞齿的尸体。
有人说:“苗高僵!你先冷静一点!把刀放下来!”
“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先控制你自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和我们警察说!”
苗高僵惊惧无比地摇摇头,手脚精神值地痉挛着,沙哑又尖利地咆哮:“我已经死了!我被白柳杀死了!!”
“这不是自杀,这是他杀!”苗高僵似乎很抗拒自己手上的刀,他的额头紧绷,似乎子啊不断远离自己手上的刀,但他的手好像有自我意识控制般,狠狠地扎入了他的颈部大血管,他崩溃地惨叫,“这是他杀!!”
“白柳!白柳!白柳和那具雕像,是谋杀我的凶手!!”
动脉的血直射出来,喷在天花板上,苗高僵睁着眼睛握住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倒在了血泊里。
视频定格在苗高僵倒在地上的画面上,苏恙转头看向白柳:“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白柳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里还带着一点逼真的迷惑,“警察同志,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个人吗?他不是自杀的吗,你们还拍下了他自杀的全过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死前大叫你的名字。”苏恙直视着白柳强调,“他说这是一场他杀,而你杀死了他,这很有可能是这位苗同志留给我们的死亡讯息。”
“所以这位苗同志的死就变成了一场他杀吗?”白柳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恙,“苏队长,你这样逼我,我心理可是很脆弱的,我要是承受不住你施加给我的压力自杀了,我也可以在自杀的时候大叫你的名字,那同理可证,苏队长你也是杀死我的杀人犯了是吗?”
苏恙缓缓吐出一口气,没接白柳的话,他要是接了就顺着这人的谈话节奏走了。
白柳这人比他想象的油盐不进和适应这种套话,但在履历上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的确很可疑,白柳同志。”苏恙把话绕了回来。
“你们警察办事都讲证据吧?”白柳不紧不慢地看苏恙一眼,“除了我看起来可疑,有任何指示我杀死这位苗某的证据吗?”
白柳重读了那个“看”字。
苏恙又沉默了下去。
白柳和苗高僵没有任何交际,这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生活经历上也没有发生任何重叠,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这让苗高僵临死之前发疯地喊白柳的名字这件事显得越发诡异,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案子被移到了危险异端处理局。
但除了苗高僵那没头没尾的一嗓子,这个案子的确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白柳平静地询问:“所以确实是没有证据的,苏队长,那我就不太明白了,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可以用这样强硬的手段,把我抓到这里来审问?这不符合我的法律学常识。”
苏恙和白柳疲惫的,好像还没睡醒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他终于好像良心发现一样,无奈地叹息一声,苏恙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新的小瓶子,放在了白柳面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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