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手底下空了,一时有些尴尬,只好再同谢知津说话:&ldo;到国外啊……&rdo;
他眼尾微垂,神情略显失落:&ldo;我不太方便。&rdo;
季声不是天生的视障人士,至今都不能适应这种失明的生活,连上下班都会时不时地摔跤,更不要提出远门。
要是能出远门,他早就不会待在黎江市了。
如果以他现在的状态出国,势必要有人陪着,他知道这个人十有八九会是谢知津,谢知津也一定乐在其中。
可季声心里不舒服。
在他看来,自己现在与谢知津没有任何的关系,最能接受的也不过就是&ldo;朋友&rdo;两个字,又要让他以什么让的立场看待谢知津陪自己跑前跑后?
何况谢知津还有工作、还有公司,还有许许多多应该忙的事。
谢知津一听就知道季声心里想的是什么,其实这个时候只要把车祸的真相说出来就可以了,只要说一句&ldo;你会出车祸都是因为我&rdo;就都说清楚了。
可是他手指蜷起来又伸直,最后都快把自己的裤缝搓烂了,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喉咙了像是长了一颗穿心莲,一张嘴就又苦又疼。
谢知津心里很清楚,这句话说出来,季声恨自己一辈子是应该的,可他怕季声会因此不让自己带他去看眼睛。
他像披着羊皮的恶狼,像未得宣判的杀人凶手,像一切世故的始作俑者……
可说白了责任也不在他,偏偏白誉的一句&ldo;你也有责任&rdo;就让他方寸大乱,畏首畏尾不敢言他。
谢知津的这点犹豫倒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当他看到季声因为摸不到季多福的牵引绳而险些被绊倒的时候,所有的畏惧就全部消散了。
季声恨他也好,一辈子不原谅他也行,他只想让季声好好的。
&ldo;季声。&rdo;谢知津叫住他。
季声正牵了季多福想要往回走,闻言淡淡地笑了一下,说:&ldo;我考虑一下吧。&rdo;
考虑一下,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谢知津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到了肚子里,想要说出口的话也随之一并咽下。
再等一等,也是可以的吧。
殊不知等待是这世上最磨人的事,他们两人一个在挣扎的泥淖里等希望,一个在思念的漩涡里等悔改,都没有明白一个道理‐‐迟则生变。
谢知津接到谢明洵电话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上午,那时候他刚给季声做完早饭,想着问一问季声考虑得怎么样了。
谁知谢明洵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严肃,让谢知津立刻回家一趟。
谢知津回国以后只在公司见过谢明洵两次,还没有回过家,谢明洵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电话里又没说什么事,他也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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