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乔没有要走的意思,谢知津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待了。
他转过身又看了季声一眼,嗓音干涩,含着浓浓的不舍,&ldo;那我走了。&rdo;
季声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侧影清润不容指摘。
夏夜,晚风欲烧欲燎。
谢知津从季声家里出来的时候宛若一只丧家之犬。
小区楼下的路很安静,只有稀稀散散几个散步的人,谢知津失了魂一样地走在他们中间,除了脸上的刺痛什么都感受不到。
如果一年前季声从医院愤然离去的时候他觉得无比愤怒,那么此时此刻,他便觉得无比后悔。
&ldo;混蛋。&rdo;谢知津骂自己。
前路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点不亮漫漫长夜,谢知津竟不敢再去想季声。
再怎么想,他都想不出能让季声回心转意的办法。
&ldo;谢先生!&rdo;就在谢知津即将要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南乔的声音又从身后传过来。
谢知津脚步停下,回头去看急急追上来的人,皱眉:&ldo;怎么?&rdo;
南乔好不容易才追上谢知津,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弯腰用手撑住膝盖,气喘吁吁地:&ldo;我想,我想和你聊聊……&rdo;
谢知津微一颔首,&ldo;好。&rdo;
大约是晚上八九点,谢知津和南乔就近找了一家酒吧,音乐嘈杂吵闹,谢知津仰头灌了一口白兰地。
南乔欲言又止,&ldo;谢先生,我来找你,是为了季声。&rdo;
&ldo;嗯。&rdo;谢知津嗓音沙哑地应了一声,&ldo;我知道,你是想来劝我以后离他远远的。&rdo;
那头南乔幽幽地叹了口气,开朗健谈的人也支支吾吾了好久,然后才意味深长地说:&ldo;本来我和春晚的确是那么想的,最好让季声这辈子都别再遇见你。&rdo;
谢知津的眼睛就因为他这句&ldo;本来&rdo;而亮了一下。
&ldo;可是……&rdo;南乔拧眉,&ldo;可是不能这么下去。&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他很不好。&rdo;南乔将手里的玻璃杯紧紧握住,扼腕叹息一般:&ldo;上次春晚陪他去医院复查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我们没敢告诉他,他的眼睛……复明的希望可能不太大。&rdo;
&ldo;医生说如果出国治,或许还能治好,但这也得看他自己。季声他现在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也就靠这么点念头活着,再没个人照顾他,他就会这么孤零零地一直走下去。&rdo;
谢知津沉浸在南乔的这番话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季声的状态他不是没有看到,他不是不知道季声这么一个人不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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