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来涌城也有些时日了,徐了给广陵门看家护院,闲来也就和几个赘婿把酒聊天,和玉蝶也是难道能见上几回。
趁着空闲之际,马嘶准备上街去转转,也该为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些东西。
涌城风花雪月的繁华在乱世硝烟中消失殆尽,只有在石砌的古桥旁还留有一丝繁华盛世的影子。
烟花巷陌传来琵琶声轻如玉珠跳跃流泻。酒家内响起了阵阵喧闹声,行酒令震耳欲聋。赌坊内流淌着沉闷的骰子声,悔意声此起彼伏。
这里是豪门公子寻欢作乐之地,他们忘却了涌城曾经乱世硝烟的沉重,忘却如影随形的沧桑。
杂草丛生积满尘灰的戏台,倍显凄凉。生旦净末丑,唱不尽人间的悲欢离合。
也许是看惯了晋城的繁华,马嘶对涌城街市不屑一顾。
伶伶孤身,心中苦楚。
马嘶不经意间还是迈步走向了酒舍,唯有一壶烈酒才能解千愁。
僻静的巷子里,满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弯弯曲曲,酒舍门前顶端悬挂着一块金色大匾,匾上书写着“孤雁阁”三个大字。
马嘶脸上流露出倦淡的笑意,现在自己何尝不是只孤雁流落涌城?虽然有了玉蝶却咫尺天涯,难以相见。
如此度日如年,马嘶不知自己何时会沉沦,不知何时就会湮灭。心中万千苦楚却不知向何人倾诉。
正欲迈步跨进孤雁阁,从酒舍石阶上滚落一男子。
小二的怒斥声陡然入耳:“没银子还敢来我们孤雁阁喝酒?”
马嘶凝眸细看,滚落在地的男子五十开外,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疲倦,身上一件皱巴巴的长衫,还有几处油腻。
马嘶眉心微蹙,泅出一丝怒火,不让喝酒也无需如此凶神恶煞。
孤雁阁外此时已围上一群人,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这不是天极门的赘婿吗?这孤雁阁怎么如此大胆?”
“就是个酒鬼,我上次还看见他从满芸楼里被人赶出来。”
“没银子还到处赊酒喝。”
“那也不能推人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天极门的。”
“谁让你们多嘴了?”
孤雁阁内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众说纷纭之人瞬间敛起了笑意,一片哑然。
众人惶然后退,瑟瑟不敢靠近。
这大汉可是惹不起的人物,孤雁阁的大掌柜,涌城刺史的兄长。
大汉怒目直视着:“聂老头,不要说你,就是你们天极门掌门聂久远敢在我孤雁阁想赊酒不付银子,我也打的他满地找牙。”
“哎!你们这帮赘婿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石阶上滚落男子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抹去了脸上的一丝血迹,正欲离去。
“想走?聂老头你今日不把赊的酒银给还上,休想离开。”
“大掌柜,再拖欠些时日吧,我改日一定还上。”
“行!”大掌柜流露出诡异的笑容。
聂老头微微一滞,几乎不敢相信。
“小二,打断他的腿,改日我们再给他接上。”大掌柜澶然如神。
孤雁阁里瞬间冲出几个手持木棍大汉来。
“住手!不就是欠你们银子吗?我替他还了。”马嘶从怀了掏出一把银子。
银光闪闪,耀眼夺目。
马嘶眸光如刀般冰冷,摊开的手掌迅疾合拢,一把碎银霍然成了一坨银疙瘩。
上前地小二怔怔驻足,心间笼上阵阵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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