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你逗乐毅,你很喜欢孩子吧。”秦颂见任清在她面前正襟危坐的样子,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调整回自己一惯的神态,任清现在那样子她看着还真是不习惯。
任清本以为秦颂会问什么呢,却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但又使她更加迷茫,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有什么打算,只能随口答了句,“还好。”
“那你以后打算跟峦楚生多少孩子呢?”
任清抬眼看向秦颂,没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婚都还没结了,就问起孩子的事情来了,好像不搭调的有些厉害吧。
“能生多少就生多少呗。”这生孩子又不是夫妻两个能完全决定的事情,这个还是要看天意的,有些人不想要还能动不动的怀上,有些人花了无数的钱和心思就是生不出孩子呢。
“那要是一个都没有呢?你会接受吗?”秦颂盯着任清的眼,神色突然严肃了几分。
秦颂的口气和神态让任清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甚至连假设都不像,然而她这种说话躲躲闪闪的感觉让任清觉得很不舒服,她已经被耗得没有什么耐心和信心,所以直接的问到,“秦姐姐今天找清来到底要说什么?”
任清口气中的那一丝的不耐烦秦颂是察觉到了的,她也没有兴趣再跟她继续打哑谜,“你还记得去年十月峦楚病得很重的那次吗?”
任清点了点头,一提到任峦楚,她的心底便急了几分。
“峦楚的病我一直瞒着你们俩,他并不是一般的气急攻心,而是因为气急攻心导致的练功走火入魔,不然,他不会病得如此严重,当时她体内多处经脉受损,从去年到现在,母亲和我一直在帮他调养身体,其他的倒还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以后恐怕很难再有孩子了。”秦颂一口气说完,不给任清任何插嘴的机会。
任清呆呆的坐着,看着秦颂,听着她的每句每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睛都几乎没有眨过,秦颂的话她一时完全无法接受,只能呆呆的任这个消息充满大脑。
“怎么了?你嫌弃峦楚了?”
任清没有回答秦颂,仍然是呆呆的表情,良久,才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有孩子了?这事情我哥他知道吗?”
“希望很小,所以我觉得这个应该让你知道,毕竟你跟他有婚约,峦楚那边要怎么说要看你的意见。”秦颂斜眼看着任清,继续诱导她,“你打算怎么办?虽说这事情是因你而起,但你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其实我们大家都能理解的,峦楚那边……”
“秦姐姐,我哥那边千万不要能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任清打断了秦颂的话,满眼带着恳切的看向秦颂,嘴里喃喃的说到,“如果让他自己知道了,我想他八成会选择自己离开,我不敢想象他离开我会怎样,而我也不能没有峦楚哥。”
任清短短的两句话,却能让秦颂的嘴角微微上翘,这正是她想听到的,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虽说并不喜欢这个丫头的冒失,可自己却能从心底信任她能对他好,她对他的感情虽说没有普通爱情那样浓烈,可却如同清泉般清澈得不可亵渎。如今她的回答好似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同时又给了自己好许欣喜。
“可是,你们婚后……这事情也瞒不住的。”秦颂就是个细心却又爱操心的人,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想得周全。
任清也慢慢的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然而秦颂的这句话却又在她心里狠狠的揪了一抓,想起那晚在灯光下,自个的峦楚哥说着孩子时的那害羞与止不住的向往,婚后,孩子,可能会是他最期盼的一件事情,无法想象他从期盼到失望到绝望的痛苦,也无法阻止他会去胡乱的猜想,这一切,无法逃避,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任清用手杵着额头,凝神的思考,然而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却是满眼的清明,“秦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帮我撒个慌,如果以后我哥问起来,你就告诉我哥,是我不能生育。”
作者有话要说:俺啥都不说,自觉的顶着锅盖爬走~~~
情敌见面
“出来吧。”秦颂对着身后的屏风轻轻的说了声。
任清一惊,抬起头往那屏风望去,一个和秦颂长的有七分像的女子款款走出,看着她与任峦楚差不多的年龄,还有她眼里那并不友善的眼神,任清不难猜出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两年前赶到月桂山庄向峦楚哥求婚被拒,然后意志消沉两年不曾回家的,秦滨锦的次女,秦颂的胞妹,秦阁六小姐秦硕。
“在下秦硕,初次见面。”秦硕冷冷的对着任清说到。
“在下任清。”任清也还是算知礼数的,特别是在这个女子面前,虽说她追求任峦楚是她一厢情愿,可不知为什么,任清就是不喜欢她,即使以前在任峦楚面前说得那样的轻松,可等真真面对时,才知道自己并不能完全释然,就算她不这么冷冰冰的招呼,任清也做不到对她热情。
这两人之间的气压,一旁的秦颂不可能没感觉到,虽说就自个六妹的性格,即使对上任清也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斗殴事件,可对方毕竟是客人,这样的待客之道也太有失大家的风范,赶忙插上一句话来扯开两人的对视,“秦硕,刚才任清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该死心了吧。”
秦硕转头看了她四姐一眼,又回过头来面对任清,嘴角却微微的向上扬起,语气也好了许多,“你一定要对他好。”
而此时的任清,心里本就因为秦硕的出现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莫名的更气了几分,“你与我哥非亲非故,我与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
任清的话一出口,秦颂和秦硕皆是一愣,特别是秦颂,见惯了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任清,即使在她跟小安争斗时,也从没有如今天这般凌厉。而秦硕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已经让步,已经宣布退出,自己只是不放心而说出的那句话,他毕竟是自己挚爱的人,可她凭什么用如此敌对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如此刻意的摆明三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任清刚才好似并不是一时的气话,她的心情本就如此,越来越气,再加上想到秦硕的突然出现,此时才明白过来秦滨锦这次请自己跟峦楚哥来秦阁的真正目的,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你如果真对他有心,那请你以后都尽量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倒没什么,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峦楚他的性格,喜欢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上次来秦阁过年就因为我无意间向秦顼询问了关于你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他都自责了好一阵子。他将要嫁做我夫,他的幸福由我来负责,你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来为他操心,你若真的想让他幸福,就请不要再去打扰他。”一口气说完,任清顿了顿,又想起任峦楚的病来,接着说到,“还有就是关于他的病,我想你应该不会让他知道吧,我作为他的未婚妻,他将来的妻子,我希望这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以后也就只有这些人知道。”
回到管家给安排的客院,任清仍然有些心神不宁,呆呆的坐在桌子前,手里茶杯中的水早已凉透。
当从秦颂口中知道自个峦楚哥的病情时,自己唯一的感觉便就是从未有过的自责和心痛,即使事情不是因她而起,但一想到她的峦楚哥以后所要面对的痛苦时,那种心痛便无法抑制,如同数亿只蚂蚁在生生的啃咬着自己的心,心里闷闷的,却又觉得空洞的可怕。而那自责,却因他那可以想象到的痛苦而更加的深刻,即使穷尽自己的这一生的爱他,也无法弥补自己曾经带给他的伤害。
其实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任清的精神就一直处于半恍惚的状态,就算后来她面对秦硕时,所说的那些话,也似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秦硕在她面前,更像是一种质问,一种责难,一种怀疑。所以好多话,都没有经过思考,就这么的说了出来,她知道她不需要向秦硕和秦颂保证什么,可是,她就这么的说了出来,也许,她需要向自己保证。
“小姐。”一起跟着任清和任峦楚来秦阁的芷容站在任清的房门口,轻轻的唤了声,刚刚小姐进屋来时,那脸黑的吓人,平日里的那股温和慵懒完全不见踪影,芷容心里也猜不出个缘由,又不敢擅自的跟着自家小姐进去,只能守在门口。
竹容又过来了一趟,看小姐回来没有,芷容被竹容这么一遍遍的问着,也心里开始着急起来,虽然问竹容也没问出来什么,可自家公子这么一遍一遍的差人来过问的情况很少,那边也指不定出了什么事情,芷容又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趴在门口轻轻的说着,却又生怕打扰他家小姐似的,“峦楚公子已经差竹容过来问过好几次,看小姐回来没有,峦楚公子请小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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