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正对着心采把话说完,才把面前的这位五公主打量仔细。该怎么形容她给她的感觉呢?外表给人的印象似乎是一只骄傲美艳的孔雀,但,笼罩在她身上的气息却并非单纯的高贵。如果引入另外一种鸟禽的话,除了夜晚出动的猫头鹰,小蝶想不到别的更适合比拟心采的种类。黑暗森林的气息在她身上蔓延,闭着眼睛靠着她站立,你似乎就可以呼吸到夜晚许多藤蔓,枝条无声匍匐在泥土里的气味。这种无形中的压迫感是并不令人觉得愉快的。突然,对着她的脸,小蝶惊呼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是你!我见到过你!天哪,那时……那时候……你还大着肚子……你……你是方不染的妻子……是那位公主……是两个、哦不、三个孩子的母亲!”
曾经的记忆在小蝶脑海里刷新。心采在她脑海中的第一印象浮现出来。那是在年府新宅一场大火发生的晚上,她茫然地走到曾经府邸的旧址,不其然遇见方不染和当时作为方妻五公主的情形。
看着小蝶捂着嘴在面前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采恨得把怒气吞回到肠子里。隐藏住全部不快,挑着眉,心有不甘地做出回应。显然,方不染的名字她不愿意在新任丈夫前提起。
“是呀……难得小蝶有心……还记得这些……过去的事情……咳咳咳……是呀……过去啦……都过去啦……”
瞥了眼走到书柜前边翻阅书籍的年羹尧,心采抱着怀中的白猫气得胳膊颤抖,手指用力,“喵呜”一声,白猫跳下,在地上打了个滚,依旧卷着尾巴,跑到小蝶的脚下休息去了。心采见了,避开小蝶又想询问的眼神,朝白猫蹲□体。朝它招手,“快到这儿来,我带你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什么真正的主人?这公主说话可真是古怪!我方才不是和她解释过雪球属于我的事情了么?小蝶蹙眉想着,俯□体轻轻拍了拍心采的后背,不带丝毫杂念地又问出心中关心却破坏将再嫁人妇者心境的问题——“不染的孩子们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吧……”
喷火的怒气点燃!心采停止呼唤猫的动作,身体变得僵硬。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住小蝶的眼睛。在她看来,她正面临着严峻的攻击!年小蝶绝对是故意的。谁都知道,已死去两个孩子的事情是她五公主禁忌的话题。没有理由这个年妃不知道。就这样,不知者不罪的事实被遮蔽,善良的意愿被误解,心采把小蝶恨成一个洞。
注意到心采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小蝶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么……我是说……你的孩子……如果需要……帮助……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我很愿意……”后边的话她不能再说下去;一双熟悉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不用回头,那股叫她想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气息向她扑来。“够了……问题到此停止……”年羹尧低沉的告诫在她耳边响起。
为什么?看着那双叫她心神迷醉的眼睛,看着那张叫她念念不忘的容颜,她用眼睛提出这样的问题。
年羹尧没说话,他当然不可能笨到当面得罪五公主的程度,于是,他避开小蝶的眼睛,转身走回书柜边假装把方才弄乱的书重新放回原处。
沉默的回应被接收到。小蝶立即向心采表示了歉意。当然,她这种更愚蠢的补救行为被理解为进一步刻意的刺激。心采铁青着脸,抓着白猫抱在怀里,咬着嘴唇冷着面孔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朝耿妃所住殿宇的方向去了。她走得是那样快,那样急,大踏步地没几下,就消失在了闲梳院那道狭窄门扉的视野里。
“她的孩子究竟怎么了?”小蝶目送着女人消失的背影,问道。
男人横了她一眼,不说话。捏住早想抓住的手腕,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你疯了!”小蝶脸红,抽出手腕,急忙跑到门边关上门。看着她气喘吁吁地又跑到身边拉紧窗户,一个猛烈的冲动俘获住年羹尧,他手臂卷拢,把在身边忙碌的身影拉近,让她娇嫩的脸蛋与自己长满胡渣的下巴紧贴。
“干什么?”她恼怒地挣扎。
“我才想问你,你想干什么?”他故意用下巴上戳人的胡须摩挲她的脸颊,惹得她气喘吁吁地尖叫。她说她不懂他的意思。男人遂解释说明,
“你故意用心采死去两个孩子的事情来说事,不就是为了制造属于我们两人单独说话的环境么?怎么,你何必又在我面前装清纯……收起你那套害羞的迷魂术吧,在那个人身上管用的含蓄委婉的方法……对于诱惑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适用!”
“老天爷……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忍住眼中的酸楚,她努力没让泪水滴落。千万次重逢的梦境在现实中上映,可偏离的差异程度却是叫她力不从心。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曲解她的用意?太过分,他真的太过分了。握住双拳,捶打在结实的胸膛,她刚想开口继续解释点什么,却是被俯在耳边火一样热的气息笼罩住。他又不再让她说话,这次用的不再是手。
“放开……”她的泪水此烫了他的唇,在喘息中,他终于迫使身体里熔岩的状态由沸腾转为安静,扭头不去看她被扯开的领口,他压低了声音,又说出叫她伤心的话语。
“怎么,何必再装模作样呢?别以为攀上高枝,就有鄙夷一切的能力!怎么,使得出勾引人的伎俩,却没把心思付诸行动的决心么?小蝶……你不用再掩饰……你的身体已经代替你做出了回应……你想我……就像我也渴望着你一样……来来来……我们别再浪费时间……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啧啧啧……真亏得你这般别出心裁又用心的设计……想要在这里……紫禁城的一角……嗯……现在光是叫我想着……想着这种叫人紧张又刺激的环境……我就禁不住激动啦……小蝶……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男人这派胡言乱语叫她不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可以把她想象成这样低贱的女人?怎么可以?
擦干眼泪,温柔却坚定的神态在她眉宇间展开。“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一见面就相互攻击,相互怀疑?!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盼了多久……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让我们静下心来,理顺脾气,好好说上些话,不好么?”
冰冷的钢铁再坚硬,也抵挡不过春风柔柔的细语,也禁不住花朵芬芳的吐息。更何况是比春风更温柔,比花朵更娇艳的嘴唇呢?被这样一盆切合体温的水从头浇下,年羹尧胸口的火气登时熄灭了大半。他也不是来吵架的。然而,男人终究是男人。虽然心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吐出嘴里的话依旧是凶巴巴的。
“说话?到了现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被他这么一吼,小蝶的泪差点又忍不住。这时,包裹在种子那层柔韧的外衣发挥出作用。理智与勇气被拿出来控制住情绪。
“怎么会……会没有可说的呢?”
她用微弱、颤抖、却贯穿牢固意志力的声音反问,默默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了下他的手指。立即,被某项愿望得不到满足的男人甩开。方才初见时的光芒遂一点点在小蝶眼中衰落,最终变得暗淡。艰难地呼吸口窒闷的空气,她转过身,对着面前冷冰冰的墙壁开口。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讲,也有好多事要问你。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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