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斯和施奈德悄悄地朝米勒骑去。他们让马自己走,这样如果野牛再一次发起冲击,他们就可以听到动静。米勒朝山谷远处望去,眯着眼睛看着野牛刚才奔跑的方向。
“我们终于击溃它们了,”米勒说,“它们再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发起攻击了。”
安德鲁斯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我从未想到会有这样奇妙的事情,”他对米勒说,“野牛看上去是齐心协力、早有预谋的。”在他看来他以前从未真正了解过野牛。他已经剥了上百头牛皮,也已经杀了不少牛。他吃过它们的肉,闻过它们的臭味,浑身沾满了它们的鲜血,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了解过它们。“它们经常这样行动吗?”
米勒摇摇头。“你还是别费心思猜它们会干出什么来,你永远不知道它们会干出什么来。我捕猎野牛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我曾经见过它们一起跳下悬崖,堆积在山谷里,有一百头牛那么高——有几千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曾经见过一只乌鸦就把它们吓得呆若木鸡;我曾见过有人在一群野牛中间走来走去,而它们却一动不动。如果你想要知道它们下一步要做些什么,那你是自找麻烦;你所能做的就是不做任何猜想,直接冲进去,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米勒说话时并没有看安德鲁斯,他的眼睛盯着山谷,此时的山谷,除了被他们杀死的遭到践踏的野牛以外,空荡荡、静悄悄的。他深吸了口气,转向施奈德,“还好,施奈德,我们总算有了凉爽的天气,现在干活就不那么难受了。”
“等一会儿。”施奈德说,眼睛哪儿也没看。他仰起头,好像在倾听着什么。
“你又听到它们的动静了?”米勒说。
施奈德做手势让他别吭声。他在马鞍上又坐了一会儿,依然倾听着,还嗅了嗅空气。
“怎么回事儿?”米勒问。
施奈德慢慢转向他。“我们离开这儿。”他轻声说道。
米勒皱了皱眉头,眨眨眼。“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施奈德说,“但肯定有事情,我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米勒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比野牛还要容易受惊吓。快点儿,我们还有半天时间。过一会儿牛群就安静下来了,天黑之前,再弄几头。”
“听。”施奈德说。
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马鞍上,倾听着,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是在听什么东西。风已经停下来了,但空中依然冷飕飕的。他们只听到一片宁静:松树林中没有一丝风响,也没有鸟叫,他们的马喷着鼻息。有人在马鞍上动了一下,发出了皮革轻轻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米勒拍了一下大腿,打破了宁静。他转身对着施奈德大声说道:
“究竟什么——”
但他没能说完。他的话被施奈德伸出的手臂和指头打断了,但施奈德的手并没有指向任何东西。安德鲁斯不解地看着施奈德,又看了看米勒;接着他的视线停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空中。一片雪花,大大的软软的,像落下的羽毛在空中缓慢飞舞着。他看着看着,看到一片又一片雪花。
他的脸上绽出了笑容,喉咙里发出了兴奋的呵呵声。
“嗨,下雪了,”安德鲁斯笑着说,再次看了看施奈德,又看了看米勒,“你们今天早上有没有想到过——”
他的声音被咽在了喉咙里。米勒和施奈德都没有看他,也没有表示他们在听他讲话。看着阴沉的天空中雪越下越猛,他们的脸都紧张地绷了起来。安德鲁斯迅速扫了一眼查理·霍格,查理·霍格一动不动地坐在几码以外马车高高的座位上。查理·霍格抬着脸,仰望着天空,双臂抱在胸前;双眼不停地翻动着,但头没有动,双臂再也没有松开。
“我们走吧。”米勒轻声说道,仍然看着天空,“天气还没有太糟糕,或许我们还能赶回营地。”
他掉转马头,骑了几步,来到查理·霍格跟前。他从马鞍上俯过身子,使劲儿摇晃查理·霍格的肩膀。
“我们拖运吧,查理·霍格。”
一瞬间,查理·霍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米勒就在跟前。当他转脸面对米勒时,似乎并没有认出这张黑胡子的大脸,脸上因为融化的雪花开始闪闪发亮。接着他的眼光聚在一起,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说过一切都会顺利的。”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带着责备的口吻,“你说过在下雪前,我们就把一切搞定了。”
“没事的,查理,”米勒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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