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暗瞟一眼云公子,见他目光已游移向别处,心中暗舒一口气。tayuedu
苏柒倒也信了,忆起方才半生半死间,依旧念念不能忘的人,不禁抬眸向远处画舫的方向看去。
偏让她望见身披斗篷的高大清梧身形,正一动不动地立在画舫船头,在猎猎寒风中岿然不动,似在向小船的方向远眺。
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得苏柒心中一片酸涩:曾信誓旦旦说“此生此世,护你周全”,如今我身陷妖孽之手,险些葬身湖底,在生死之间命悬一线之时,你又在哪里……
仿佛感受到她深深的怨念,远处那高大身影颤了颤,苏柒蓦地垂颈低头,将脸埋在皮毛大氅之内,不想让夏恪看见她伤心流泪的模样。
但她未看到的是,在她低头不再看的刹那,那屹立如山的身形,猝不及防地轰然倒下。
栖梧院里,通明的灯火将整个院子照得犹如白昼,许多侍卫下人步履匆匆地进进出出,脚步生风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书房里,慕云柏面色凝重地来回踱步,慕云梅则立在门口,看着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从他们大哥的卧房里被送出来,看得他心惊肉跳,终忍无可忍地掀帘闯了进去,问道:“薛神医,我大哥情况如何?”
“不好。”薛神医为人耿直,不会饶弯子,抬起一双沾满血的手,摇头叹道:“老夫行医数十载,就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蛇毒!”
那是个蛇妖,毒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慕云梅忆及画舫上那诡异一幕:女刺客见云公子等人遁逃,忽然仰头张口,吐出一条鲜红的信子,一条粗长的青花蛇尾从裙裾下蜿蜒而出;而那男刺客身后探出一条丈余长的漆黑蝎子勾,在空中舞来荡去。
围狙他们的王府侍卫哪里见过这等异相,吓得腿都软了,不过电光火石间,便被二妖干掉了一半。而他慕云梅因护着吓坏了的采莲,亦不敢上前恋战,只能看着那蛇妖一跃钻入了湖水之中。
至于自家大哥是何时摆脱了阿比旦的纠缠跳入湖中,慕云梅不甚清楚,但想来定是他见苏柒被蛇妖挟持落水,便立时跳了下去。
慕云梅正唏嘘,却听他二哥慕云柏急切向薛神医问道:“那大哥可还有救?”
“换做旁人自是没救,但北靖王爷么,便是到了鬼门关前,我薛某也要拼劲全力拉他一把。”薛神医接过下人递来的热帕子拭了拭手上的血,“我已用金针封了他伤口四周的大穴,又将他伤口割开,把毒血脓肉刮干净,再将神药犀水丹喂他服下,至于王爷能否挺过这一劫,就看他的造化了!”
薛神医说罢起身,向侍立一旁的思音问道:“我方才叮嘱你的关窍,可都记住了?”
思音笃定答道:“奴婢都记下了。”
“那就好。”薛神医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王爷是生是死,就看今夜,务须悉心照料,半点不能出错。”
说罢,抬脚便要往外走,又向慕家两兄弟责备道:“王爷需要静养,你二人木头桩子似的在这杵着,没有半点用处!听说徐凯那厮被蝎子蛰了脑袋,带我去看看!”
听薛神医这样说,慕家两兄弟也不便留下,只得再三叮嘱思音好生照料,便退了出去。
待到众人皆走了,战场似的卧房终恢复了宁静。思音在慕云松床头慢慢俯下身,凝望着那张刀刻斧凿般的脸,伸出手指去触摸那没有半分血色的脸颊,停在发青的唇上,心痛地喃喃轻语:“相公,你这是何苦,那个浮萍野草一般的女子,当真值得你豁出命去么?”
她将他一只冰冷的手握在掌心,爱怜地摩挲,口中慢慢道:“我一直不懂你,虽说我知道你最爱吃的菜,最爱喝的酒,最心爱的兵器和马,我曾那般努力地料理你的一切,想要融入你的生活,可我知道,我始终走不进你心里。”
她对床榻上的男人诉说着,语调渐渐变得酸涩凄楚:“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当初我煞费苦心却做不到的事,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妇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当初我费尽心机却得不到的宠爱,她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唾手可得!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床榻上的男子蓦地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这副难受的样子,又让她心疼起来:“很痛苦,是不是?蛇毒是世间最霸道凛冽之毒,毒发如冰火交织,痛不欲生。”她伸手,将他的两只手皆握住,一只烫得似火,另一只却冷得像冰。
她俯下身,爱怜地在他已然发黑的唇角吻了吻,“相公,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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