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绵延三日三夜不绝。
杨皇子默默看着面前棋局,那上面的棋子黑白散乱,看不出头绪。许久,他将一枚黑子取下来,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若此时有人在他身边仔细观察,会看到这棋子与所有的都不同,乃是琉璃制成。
他的手几次伸向一旁的青玉药罐,却又都不甘心地收回来。最后,他慢慢俯下身,大袖一点点拂过棋盘,将所有棋子扫到了地上。
黑白棋子散落满地。他撑着头望向窗外大雪,安静的眼里除了掩饰一切寒凉,还有一层泠泠泪光。前院隐约传来的喧哗,那是夏皇子匆匆归来的声音。他静静望着那边,泪水在眼眶中一圈圈打转,却终不曾落下。
信皇妃的画室中,夏皇子屏退了所有人,沉默地看着母亲。
信皇妃从桌边回过身来,脸上依然是一副漠然:“又出什么事了?”
她幽幽一笑:“宁皇妃又来找你麻烦?还是你父皇又对你猜忌?还是--”
夏皇子轻声道:“父皇将雪皇叔斩首了。”
“啊--”
信皇妃像被满盆的滚水兜头泼中一般,双手掩面,猛地向后一退。手中画笔倏然滑落,在衣裙上点染出几许悲凉墨色。她犹自瞪大眼睛看着夏皇子,半晌才颤声问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凭什么?!”
满室寂然。这个被关在皇宫二十几度春秋的女子,她二十几年如一日的空洞眼神,在这一天终于染了灵魂的颜色。那是一种彻头彻尾,没有任何余地的黑色绝望。
深夜,城墙守卫见得远远一人,连灯也未提便走上前来,连忙要拦。来人却将头巾略掀一掀,便傲慢地踏上城去。
雪依然下得紧,城上一个脚印也无。这个瘦弱的身影,孤独地走到正对城门的地方,然后站住了。
城墙迎风的一面,是来不及凝固变色就已冻结成冰的艳丽血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片血痕里没有一丝暗色。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如同那已逝之人高傲的灵魂。
信皇妃无力地跪下去,双手攀住那块染血的城墙,泪如雨下。
我是卿将军家的侍女,将军吩咐我来服侍五皇子。
用不着,回吧。
将军之命,怎敢违背。
我自会与他说明,回。
五皇子……是嫌奴
婢生得不好看么?觉得奴婢老了么?
你很美,就算有一天和卿小姐一样成了皇妃,也不奇怪。
……奴婢却不稀罕做皇妃。
为何?
奴婢自幼便仰慕五皇子,宁愿在皇子院里为奴为仆,也不愿去做什么皇妃。
如此却只能辜负于你了,因我心中只有一人。
这样说完,年少的他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向她一揖: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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