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旧没有人来服侍,也没有传来雪亲王的消息。雪晴然背上痛得厉害,一整天昏沉沉睡在床上,入夜才醒来。床头放了一盆清水,还有些点心茶水,不用说也知是谁放的。她想到今晚是再没人会来陪伴了,也没心思进食,只洗漱过,便悄悄溜出藻玉宫去了。
月色清浅,她仍依靠云锦花教的玄术避开旁人。本想去凤箫宫一探,又怕万一事发连累许多人,遂改了方向,朝着空旷的御花园去了。
园中花开的正好,在淡淡月光中现出别样雍容。她走了很久,确如玄明所言,并未见到一朵茶花。失望之余,就在花影间坐下,用极低的声音唱起一首旧歌。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我今朝与君别……”
她想起当初在山中别院,玄明手持一枝茶花静驻花下,那可是何种梦幻似的光景。今昔种种,惹得她心中烦扰难抑,便起身将从前那一舞再次舞过。那时她只是伤怀,如今心思更复杂了千百倍,舞姿也于不经意间变了样。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然传来另一人的歌声,如同高山涧流般清越明亮。
“爱恨须臾间,举杯问青天,生死两不见,一曲醉红颜。”
雪晴然待要回头看,那人已到近前,循着歌声起舞。那舞姿若游龙矫捷,又带几许清傲疏狂,映着月色花影着实动人心魄。
歌声住,那人舞步也停下,回过头来欣然大笑道:“竟然在横云皇宫见到了千红的舞步,真是意外之喜。本王眼光果然不错,这少年公主有些才华。”
雪晴然说:“雕虫小技,兰柯王见笑了。”
兰柯王目光明亮:“千红舞步绝非雕虫小技。既然难得遇到,你就陪我再舞一回。”
“并无丝竹,如何舞得。”
对于她的托辞,兰柯王不过一笑,从腰间取下一样东西来。借着月光可清楚看到,那是一管苍翠玉笛。
雪晴然凝神看了那玉笛片刻,展颜道:“如此,请恕晴然失礼。”
便走到花丛后,将罗衫脱下来重新裹在身上,与千红的舞衣有了几分相似,更恰好露出了背上茶花。兰柯王等了一刻,见到她走出来时只觉眼前一亮,笑道:“恐怕你就是因为时时这般任性不羁,才会落下个放荡的名声吧?”
“我的名声不好,是最近几天才有的事情。请兰柯王吹笛吧。”
婉转清越的笛声响起,雪晴然却颇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曲子?”
兰柯王停下来道:“这是兰柯国民间的
俚曲,名唤《青梅》,原是青梅竹马的小儿女互表心迹时唱的。你听过?”
“我幼时听过人用一支紫玉笛吹奏此曲,那时他告诉我,这首曲并无名字。”她顿了一下,“是我少见多怪了。”
兰柯王一笑而已,再次横起玉笛。随着这笛声,雪晴然的舞步亦起。她的舞姿还是带着无法抹去的清寒,与这夜色两两相应。一颦一笑一个转身,都带了疏离。
笛声戛然而止。她停下来,背朝着他。
“怎么了?”
兰柯王收起玉笛,慢慢走到她身后,冰冷的手掌抚过她的脊背。
“这流云茶花,何人所作?”
“何人所作,可有区别?”
“我以为记得这个纹样的人,都已经死了。”
“若是没死,又要怎样?”
“并不会怎样,不过心中有些欢喜罢了。”
“为何欢喜?”
“如同看到茶花盛开一样,觉得好而已。你问了我太多问题,该轮到我问你。”
“洗耳恭听。”
“他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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