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慕容芷曦每天都跟苏云风在小河边“约会”,白依依就在不远处给他们“放风”。
小孩子之间的情谊都是很单纯的,纵使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的情愫,也是很单纯的好感而已,而白依依的所谓的“放风”,也只是对他们之间友谊的一种见证罢了,白天大人们经常在小河边洗衣挑水,傍晚的时候就很少有人再来这里了,尤其是入了秋,天凉了之后,这里就成了他们三个人的天堂了。
七岁的孩子,在大人的眼里只是孩子,他们的这种自己认为很不一样的喜欢,在大人的眼中只不过是过家家罢了,没人当真,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却将这份爱的种子一直保留到了他们成年后。
一转眼,慕容芷曦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十里八村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不赞叹一句的。
“天仙下凡啊!”每一个见过慕容芷曦的人都会说上这么一句,时间长了,很多小孩子都管芷曦叫“仙女姐姐”,她也应着,因为不应别人也叫,叫的多了她也习惯了。
白依依也出落得落落大方,只是她的美跟慕容芷曦的美不太一样,一种是仙侠的风范,另外一种是出尘脱俗。
苏云风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跟芷曦约会了,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可是长大了,他担心再这么下去,风言风语会破坏了芷曦的名声,但是不见面两个人就很想念,白依依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苏云风每天到河边去跟白依依论剑,这样芷曦就可以以陪着白依依的名义去看苏云风了,两个人不敢有正面的接触和直接的交谈,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但纵使这样,他们两个只要能看到彼此,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本来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两个人虽然无法相依相守,但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倒也快乐,能天天见见面,而且有时候一呆呆一天,虽然说不上几句话,可是也很幸福,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
这天,平静的村子里来了一个男人,一个长得无比好看,却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的男人。
这个男人来到村子里就直接找到了村长,说要村长将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送给他做王后,如果要是不愿意的话,他就杀光村里所有的年轻人,村长自然是不愿意,因为全村的人都知道全村最好看的姑娘就是慕容芷曦,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光看脸就觉得来者不善,慕容芷曦若是跟他走必定是凶多吉少,村长是从小看着慕容芷曦长大的,自然不会轻易把她往火坑里推。
遭到村长的拒绝后,男人冷笑一声离开了,第二天村口处多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经过仔细辨认才看清楚是村长的两个儿子,全村人知道真相后都争相吵着要为村长的儿子们报仇,只有芷曦流着泪告别了爹娘,跟大伙说她愿意为了大家的性命牺牲自己的幸福。
当芷曦选择这样去做的时候,有两个人的心里最难过,一个是苏云风,另外一个就是白依依,白依依是从小看着这一对青梅竹马长大的,她以为苏云风总有一天会明媒正娶芷曦,可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在众人面前,苏云风也只是看着芷曦做出了如此痛苦的选择,却不敢质疑什么,也不敢多说一句。
但是当天晚上,苏云风实在忍不住来到了小河边,没想到芷曦也正巧一个人坐在小河边流眼泪。
“芷曦……”
“苏公子……”
“你为何叫得这样陌生?”
“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了……”
“不……芷曦……你不要这样……你不能为了他们失去我们的幸福,我们的未来……”
“我们……”芷曦苦笑了一声,“我们哪里还有未来?”
“芷曦……”苏云风想去拉芷曦的手,却被她轻轻地躲了过去。
“苏公子,我想明白了,我的选择可能会让我们失去幸福,可是要是我不这样选择的话,他们将要失去的生命啊……你也看到了鲁梓哥的遗体……”
“芷曦,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光想到他们,你有没有想过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我也活不下去啊……”
芷曦泪眼婆娑地望着苏云风,终究还是没忍住抱住了他,但也只是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下:“苏公子,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我一定嫁给你……”
“芷曦……”苏云风想拉住芷曦的手,却终究什么也没拉住,芷曦走了,留给苏云风的是无尽的悲哀和痛苦,他一个人在小河边坐到天亮,眼前的一幕幕是他跟芷曦从小到大十几年全部的回忆,而现在,就在一瞬间,这一切都给他抽走了,仿佛把他的心也带走了,那么痛,那么痛……痛得他生不如死!
他拔出他的剑,从早上舞到中午,从中午又舞到晚上,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直累得晕倒在了小河边。
白依依早已泪水涟涟,看着苏云风的痛,她感同身受,是啊!十几年的感情,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毕生所爱另嫁他人,而这个人还是个魔头!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就这么想着,白依依觉得心在滴血,为苏云风,也为慕容芷曦,苏云风疯狂地舞着剑,仿佛要将一切的悲痛都化在剑气上,地上落了一地的落叶,层层叠叠,白依依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苏云风,一直到他累倒在了地上,她才跑过去,轻轻地扶起他,把他带回了家。
“小姐……这……”青红紧跑了两步帮白依依扶住了苏云风。
“他……你懂得……”白依依和青红同岁,6岁那年青红的爹娘就把她卖到了白家,白家虽然是武术世家,白家当家的却是个仗义执言、重情重义之人,白依依更是从小侠肝义胆,对待下人都是极好的,青红名义上是个丫鬟,实际上在白依依的心里,她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白家老爷也是拿她当半个女儿,白依依跟青红之间没有秘密。
“我懂是懂……可是这男女有别……共处一室恐怕……”
“把他扶到客房休息,我们离开就好……他也不是受了什么重伤,只是累了而已……认识这么多年,总不能把他扔在河边吧?”
“是,小姐!”青红功夫也不错,两人扶着苏云风很快就把他安顿在了客房的床铺上,盖上被子,两个人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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