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
慕云月傻眼了,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卫长庚,又低头瞅地面上躺着的人,揭开白布一瞧,完全一张陌生的脸,根本不认识。
白布上的几点泪渍,倒是更加扎眼了。
周遭环境也随慕云月此刻的心情一般,陷入一片冗长而尴尬的死寂,枯枝上甚至都飞过几只“呱呱”叫的黑鸦。许久,才终于断断续续响起几声隐忍至极的暗笑。
连一向最不苟言笑的天枢,也忍不住晃了晃两只健壮的膀子。
慕云月这下连脖子都热了,紧紧抿着唇,襟口一圈都“呼呼”直冒热气。
卫长庚伸手过来扶她起来,她也不管,狠狠瞪去一眼,起身就往帐子里跑。
卫长庚把人都打发走,拔腿追进去,一进门,就被照脸丢来一块已经浸过水拧干的巾帕。
“快擦擦脸吧,脏死了!”慕云月冷哼,拿起桌上的碗筷重新坐下。
碗筷磕得“噼里啪啦”乱响,浑然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做派。
卫长庚忍俊不禁,拿巾帕随便抹了把脸,含笑过去,“阿芜这样可就不讲道理了,明明是你自己个儿认错了人,怎的反倒把火撒在我头上?”
慕云月“啪”地一拍筷子,“我朝你发火了吗?我让你进我的营帐,亲手给你拧巾帕,提醒你擦脸,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自个儿摸着良心想想,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一大串话连珠炮似的轰过来,卫长庚僵在原地,一时间竟被她迫人的气势给骇住,不敢动弹。
倘若这会子放她上战场,估摸着都能吓得敌方落荒而逃,十年不敢再过来扣边。
卫长庚尝试着又唤了几声“阿芜”,慕云月都跟没听见似的,低头只顾自己吃饭。伸手去拍她的肩,她也耸动着肩膀抖开,说不搭理,就不搭理。
然眼尾的泪珠,却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淌,都滴在了饭粒上。
卫长庚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她反抗不反抗,强行将人从椅子上抱起,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放开我!放开我!”慕云月拼命扭动身子,推搡他肩膀。
可她越挣扎,拘在她周身的怀抱就越紧,两只猿臂宛如铁铸铜浇,根本掰不开。渐渐,她也没了力气,就窝在他怀里,揪着他衣襟低声啜泣。
眼尾扫见他手背上的红痕,显然是被适才的大火给烫伤的,慕云月眉头拧了起来,颤抖着手,小心翼翼伸过去碰了下。
卫长庚“嘶”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云月心里似也被火烫了一下,忙转身去拿桌上的药箱,从里头翻出烫伤的膏药,一点点轻手轻脚地给他涂上,嘴里还絮絮安慰着他:“这药膏是我爹爹为我娘亲,专门上药王谷讨来的,活血化瘀最是有效,抹完你就不疼了。”
边说,边还不忘低头给他伤口轻轻吹气。
仰头不期然撞见卫长庚似笑非笑的眼,慕云月脸颊微红,蹙眉瞪道:“我不是在关心你的伤,你死了都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试一试这药膏管用不管用。”
卫长庚挑眉,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两道目光宛如两只圆润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划过慕云月脸颊,每过一寸地方,就化开一抹嫣红。
慕云月咬着唇,脑袋越发往胸口埋,想用沉默将目下这窘境赶紧熬过去。
可卫长庚却不让,伸手抬起她下巴,双眼一眨不眨地研究她的脸,仿佛在欣赏一件世间最精美的玉器,目光缱绻,逐渐也带起几分兴味。
慕云月窝在他视线里头,心跳如鼓,不敢看他的眼,便垂着脑袋摆弄自己裙绦,仿佛一个被当场戳穿谎言的孩童,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真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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