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疼不疼?怜儿给爹爹涂药。”
直到怜儿抬手扯了扯爹爹的衣角,稚嫩又心疼的声音响起,何镜才回过神,他重新勾起笑意,声音也同以前一般温柔。
“好,怜儿最乖了。”
清凉药膏一点点涂开,很快缓解了手背火辣辣的灼烧感。怜儿在涂完药后,还学着何镜平日哄他的模样,捧着爹爹的手吹了又吹。
“爹爹的手记得不要碰水。”
看着怜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何镜眼底染上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发丝。
无论如何,他至少还有怜儿。
指尖药膏剩了些,何镜欲拿帕子替怜儿擦干净,可见怜儿盯着自己,若有所思。
“怎么了?”
怜儿有些纠结,可仍抬起小手,指尖仅剩的药膏涂在何镜的额角上。
他见爹爹愣住,小心翼翼解释道:“怜儿不想爹爹留疤。”
这处伤疤虽不惹眼,可离近看总是不美观,何况何镜生在规矩森严的京中世族,这道疤与男子而言已算破相。
譬如一枚上好的白玉磕出瑕疵,身价便会暴跌。何镜曾用许多法子也没能消去,便也逐渐习惯,只是平日绾发时会微微遮挡住,却不想他这些举动皆被怜儿放在眼中。
何镜眼眶一热,又极快抑制住,只任由怜儿涂抹。
长鹤院内,文声月正在侍弄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
文溪深吸了口气走到文声月身旁,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幽怨的视线。她愣了一瞬,转身看向视线来源,发现正是昨夜自荐枕席的那男子。
柳童那艳丽的小脸上满是嗔怨,他可还记得眼前这人就是昨夜坏他好事的人,若非文溪将自己拎出去,昨夜说不定他便与小姐成了。
文溪只一眼便知柳童心间想什么,她神情未变,只收回视线。
“主君。”文溪恭敬唤了声。
文声月淡淡应了声,仍自顾自的修剪着那株海棠花,如今花期已过,枝上的残花需要一朵朵修剪干净,如此来年才能开的更盛。
亭内寂静,唯有剪刀修剪枝丫的声音悉索响起,他剪下一支,柳童便拾起轻轻放在木篮中。
待最后一株残花剪完,文声月终于淡声开口:“穗儿如何了?”
文溪的目光从那株海棠花上移开,应道:“回主君,小姐还有公事要处理,说午膳便不与您一同用了,晚上再来向您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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