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居然知道王允出卖他一事!
后知后觉的刘协面对荀攸那清冷的背影,突然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文学『迷WwんW.WenXUEMi.COM在他看来,天下那等惊才绝艳的谋士,都是天资聪颖、生而知之的牛人,但通过荀攸一事,刘协现自己错了,并且,错的十分离谱。
这世上的确有天才,但天才并不一定可以成为让历史铭记的人。历史上的仲永,就是个天才,但自他之后,还有多少像他一样聪明无双的人?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字,而历史也只需要仲永一个反面教材就够了?
因为那些人拥有的,只是聪明而已。而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单单的天才作用其实微乎其微。更多的,反而是他们的经历和领悟养就出来的性格。例如荀攸在遭逢如此大事之后,非但没有一丝不忿和抱怨,反而平静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被历史铭记?
同样,想到这里,刘协的心头愈加苦涩。毕竟,这样骄傲而有主见的人,想要彻底收服他,实在太难了……难到了刘协只能暂时放弃收服他的心思,开始以朋友、以老师的姿态来对待荀攸。
虽然,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但幸好,现在也不晚。
这个插曲过后,车队的行进度便快上了不少。放下心结的刘协,一路上不是与荀攸谈论天下大事,便是向徐晃请教一些军伍战阵方面的东西。直至夕阳西下,众人才在破旧荒废的驿站留宿。
那一天晚上,刘协睡得十分不安稳,因为夜里他听见了两次喊杀的声音。但他一次都没有走出过军帐——既然将防卫工作交给了徐晃,他就要放心徐晃,安心睡自己的觉。毕竟,他一慌,那些兵士就会更慌。而且,明日见马腾韩遂,也是颇费心力的一件事。
翌日一早,刘协翻身起来,走出帐外后,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却没有看到一具尸体。显然,那些尸体都被值夜的兵士处理了。徐晃的额头上还有一丝血迹,刘协看到后,亲自与徐晃擦去,诚心实意地向徐晃及众将士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刘协看到了这些铁血汉子眼中的颤动。
随后的队伍,明显单薄的一丝,刘协让徐晃记下了那些战死兵士的姓名,准备回长安之后,再行处理他们的善后事宜。既然汉室今后免不了战争,免不了死亡,那刘协至少要让这些战士死得有尊严、有荣誉,死得没有后顾之忧。
郿县距长安并不远,只有三百里地。按照汉代急行军的度,一日一夜是可以赶到的。但因为刘协名义上还是打得朝廷使臣的旗号,走得自然不会那么匆忙。待到第二日中午的时分,车队便来到了咸阳郊外,距离郿县便只有半日的行程了。
而越接近郿县,刘协便越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远离长安之后,路上的行人却好像多了起来。依旧广袤的田地当中,也稀稀拉拉出现了农夫的身影。而越靠近郿县,这种现象便越明显。
终于快入郿县的时候,刘协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一处草市,繁荣的状况竟然令长安城都有些不如!凉州的牛马皮毛、并州的酿酒宝刀、兖州的漆、丝、金、银、铜,荆州的羽、革、砺砥,司隶的琳琅,益州的锦绸,以及醋酱、蜜浆、粮食、熟食、竹木、文采榻布、皮草药材、书籍字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并且,这里的客商也十分另类,他们都带着刀箭,骑着快马,大碗喝酒,高声叫价,情谊相投之时,百金千金随手而去,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些人与其说是商人,不如说更是冒险者,丰厚的利润让他们可以轻易抛洒鲜血而不皱眉头。
刘协刚开始有些想不通,但浏览了一圈儿,凭借他自来熟的本事儿打听一番后,便有了眉目。说起来,其中的原因让刘协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些客商敢来这里交易,其实只有很简单的两个原因。
其一,这里是马腾和韩遂的地盘儿,他们可以算是强盗的祖宗,有谁敢在他们的地盘儿上不长眼?甚至,一些远道而来的客商,因为半路被劫了货物,告之马家,马腾还会亲自派兵剿灭了那帮土匪。
其二,他们之所以宁愿来这里,而不去长安,是因为这里没有长安里条条框框的限制。在这里,不要特定的地方就可以做生意,也不用顾忌午时开市、日落散市的常规限制。这里通天营业的夜市与早市,引了各地客商们极大的热情。
当然,要说缺点自然也是有的。最明显的就是这里还是进行着最原始的以物换物的商业模式,金子倒还是硬通货,但铜钱是客商们万万不敢收的。因为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还是董卓铸造的小钱,成色根本不足,还不如以物换物来的实在。所以,大多数的商人,都将这里当做一个枢纽和中转站,在这里换到所需要的物品后,再结伙搭队回到故乡贸易。
很显然,马腾和韩遂两人,对于这里的商业,也只是采取了乐见其成的方式。他们任由商业自行展,只在主路上设置路卡,收取少量的交易物品做保护费。
不过,就算是那极低的过路费,刘协亮出朝廷使臣的身份一番连哄带骗得知后,眼珠子也不由一红:这里的过路费,竟然比京兆一地的岁入还要多得多!
就在刘协想着此番回到长安之后,如何恢复五铢钱,开放商业的时候。草市的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一片鸡飞狗跳之中,刘协看到那里冲来了一群铁骑,每个骑士骑得都是高大的河曲马,头上戴着骨饰,颈下系着骨笛。显然,来的这一队乃是马家最精锐的骑士,因为他们颈下的骨笛可不是什么特殊的审美装饰,而是用来指挥部下作战的!
这一队五百人,却每个人都是可以指挥几十人征战的精锐军官!一起奔骤起来,果然气势如虹,不可一世!
而刘协这一刻也收起了同那些客商兵士谈笑时的油滑,换上了一副凝重却带着一丝嬉笑的从容,定定地望着那队铁骑前为的少年,轻轻说道:“该来的,果然来了。”
能让刘协这么惦记的,自然只有马家的少主——西凉之锦,马马孟起!
这一次,马不再乔装,银甲锦袍,将他整个衬托地仿佛冰雪玉树一般。尤其在马上飞奔之后,那背后的锦袍划过一道炫目的痕迹,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竟有天宫战神的炫美和威严。
只是,这位战神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他胯下的雪白战马蹄声如雷,一直冲到了刘协身前十步的位置才忽然停下。马猛地一勒绳缰,勒得那匹高大战马两只碗口大的前蹄高高抬起,一阵灰尘直冲到刘协的脸上。这一番充满挑衅示威的动作,更将马衬得气度轩昂,骄傲地令人战栗。
但令众人感到惊奇的是,刘协那十二岁的身子面对那匹高大的战马扑腾的前蹄,竟然连一丝颤抖都没有,脸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鄙夷。
“大胆!”刘协的宿卫们大喝着,在马的战马安静之前快步冲到了前面,拦住了那匹战马。
轰的一声,战马前蹄落下,尘土飞扬。
端坐在鞍桥上的马,一对漂亮的眼睛盯着刘协。锋利的目光有如实质。半晌才一字一顿说道:“你居然还敢来?!”
“有何不敢?”刘协摊了摊手,嬉笑道。
“上次在长安,你骗我说你乃光禄勋杨老大人之子,我后来询问了他人,得知杨老大人之子已弱冠之年。”马仍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刘协,白皙的脸庞上拂过一丝怒气:“你竟然敢骗我!”
“哦,那可能是你听错了……”刘协又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们一起,那个长得一张狐狸脸、女人眉毛、手里还拿着蛊壶的家伙吧?那家伙就是杨老爷子的儿子,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马刚想大怒,但猛然想起,那一日,杨老爷子对这位少年,可是还以这少年为,如此推断,这少年的身份岂不是更加煊赫?故此,马猛地改口,问道:“你是何人?”
“我?”刘协一指自己,突然脸色一凛,嚣张无比地说道:“你还没有资格知晓我的身份,带我见征西将军!”说罢这句,刘协直接侧过马,大步走入了马那支骑兵军伍当中。
哼,让你小样儿耍帅,小爷我可是很有来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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