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展梦第二壶酒饮尽时,柳媚儿还不见回来。
白展梦摇了摇酒壶,又空了,此刻的他已微醺,面颊绯红。
今夜的酒太难喝了,但却喝了一壶又一壶。
今夜的菜也太难吃,所以他一口没吃。
酒入愁肠,心竟生感伤!
可这心伤无处话凄凉,尽管痛得很,却说不得。
是的,叫他如何不愁不伤?
柳媚儿与他不是第一次是不争的事实了,他原本就很难接受。
可谁居然在故意挑明,是白雪吗?她故意引开柳媚儿,叫人送来那些东西,让他与柳媚儿生嫌隙?
但他很快就摇头否定了,尽管白雪对他有意,但是这丫头没什么心机,断不会想出这等事来。
是柔儿吗?她是阿娘在自己十二岁时钦点给自己的丫头,这丫头跟自己这么多年,一向老实稳重,也不多事,她更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叫自己难堪。
但是她后面为什么又要补上那句柳媚儿与杨天剑可能有染的话呢?
那是谁呢?而且柳媚儿与杨天剑的这等事情知道的人肯定是柳媚儿身边的人呢?
她为什么要到处说主子不贞的这等事?
白展梦趴在桌子上,一边盯着桌上空着的酒壶,一边把玩酒杯,一边思索着……
却想不出个结果来,他感觉头痛得很,而比头更痛的是心痛。
叫他如何不心痛?
柳媚儿如他捧在手心里的一块珍宝,可这珍宝突然叫人打破了一块,他能不心痛吗?
他那么笃定情深地想着,等他十里红妆,八台大轿娶她才会脱她的衣服,才会与她行男女之事,可是……
他与她好的时候,从十六岁到二十岁,正是懵懂而又热血的年纪,每次哪怕是轻轻一吻就能将他的热情点燃,哪怕他已是周身浴火燃烧,心中欲望填满,他都压着那原始的冲动和无限的爱意,抱着她,守着她,一忍再忍……
可是,她竟然跟别人……
他对她那般的好,他对她那般的爱。
她怎么能?
可是,十三那年,她便说她知道男女之事,她看过她娘的那些书,她还知道那个是什么姿势。
她莫不是忍不住好奇与欲望,而自己又是那般克制,执着于先脱她的嫁衣才能脱她的衣服……所以她便与别人那样。
想到此,白展梦竟趴在桌上呜咽起来,尽管他声音很低很低,但肩膀却一阵抖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自十五岁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哭过之后,他便不再哭过,哪怕受伤,遍体鳞伤他都不曾哭,但是这身上的伤能忍,可这心上的伤却难忍,真的太痛了。
这时候,外面的响起了推门声。白展梦听到声响,赶紧抬起头,擦了下眼泪,然后强作镇定。
门开了,只见柳媚儿蹦跳着进来,嘴里还欢快地道着:“梦哥哥,我回来了!”
白展梦听到柳媚儿的声音,一把上前,抱住柳媚儿道:“媚儿,我好想你。”
那样用力的拥抱,似乎要将她揉碎在乎怀里。
全然不顾跟在柳媚儿身后的还有白雪。
柳媚儿被他这举动吓一跳,再抬头看到他眼睛红肿,疑惑地:“梦哥哥,你怎么了?”
白展梦抱着她道:“我就是太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柳媚儿娇羞又无比欣喜地道:“你啊,这还没有一日呢,我们不过是早上你出去才分开。”
白展梦顺势吻着柳媚儿的脖子,却瞅见此刻的白雪,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杵在那里。
白展梦赶紧松开了柳媚儿,这才对白雪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白雪许是吃醋得紧,脸色有些难看,她答:“我从连云城带了些吃的过来给媚儿的,吃得太晚了,怕她刚来这白家庄路不熟悉,所以便送她回来,下人陪着不放心。”她说这话时虽然云淡风轻,但那一双眼睛却直盯着白展梦看。
他那双红肿的眼眶,还有脸上的泪痕,让她有些错愕,真的是一日不见就想得哭吗?这大抵不是她认识的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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