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却失踪了,有暗卫传来消息,竟是她自己选择离开。
可是魏尘奕话至此处,他便已无可再问。
“听说陛下要御驾亲征?”他话锋一转。
“嗯,不知道丞相有何意见?”
“老臣并无意见,老臣祝陛下,旗开得胜,大灭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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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妗华当夜随叶君垣在韩栋城外的别院住了一宿,谢秋青遍寻她不见,兹事体大,不好张扬,于是入宫面圣,然而因魏尘奕不在宫中,便耽搁下来。
到了第二日,阮妗华与叶君垣已在韩家商队的掩护下,彻底离开魏城地界,等到魏尘奕调取守城兵封锁城门的时候,二人已经远走高飞,天高海阔了。
秋风萧索,天气阴沉。
昨日桐花节还是秋日难得一遇的好天气,到了今天,就颇有几分森寒的凉意了。掀起车帘往外看,及目的都是些枯瘦的枝干,车轮辘辘,碾过那些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音,像凋零的叶子在泣诉,那些本该在春季郁郁葱葱绿荫层叠的树木,在这样的日子里,显得十分的黯淡无力,没有生气。
离开这里,却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你在担忧和不舍得?”
她抿唇,的确,离开说来容易,真要割舍下,怎么舍得?她已经多少年没出过魏城了,连她都不记得了,前世的时候,她从含香山回到爹爹身边,这之后,便再也没离开过这座城池,这是大魏的都城,大魏最繁华和最丑恶的地方。她曾经折了双翼,自愿做这座城里的井底之蛙,直到死亡。
“果然。”叶君垣笑了一笑,道:“不想走却偏要走,不舍得却硬生生地舍掉,荣华富贵至高荣耀都在眼前,你偏偏全都不要,你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
阮妗华将帘子放下,隔开外面萧索的景致,坦荡荡道:“我岂会真的舍得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荣耀?只不过我太贪心,想得个不劳而获的法子,若是我能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这些,我自然不会不要。”
他感到好笑:“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说着,端起马车案几上的茶杯,低头小酌了一口。
“自然是没有啊。”阮妗华耸肩,继而重重一叹气,“所以我才要选,这世界上的事总不能两全。”
叶君垣抬眼朝阮妗华看去,见她神色动作浮夸,显然并不是真的觉得可惜难过什么的,可是瞧着眉眼间带着份熟悉的感觉,又不免有些让他联想到别处去。
他握紧了茶盏。
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问个透彻,反正……他们也不该是互相防备的关系了。
“你……身上的红玉坠子,是何人所给?”
阮妗华稍感诧异,却也没有多想,反而觉得他早该有此一问,想起之前谭千奉同她说的有关母亲的事,不免有些黯然,低声答道:“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你娘亲……可是……去世了?”他这话说的比他想象的要艰难的多,声音也略带了些哽咽,听在阮妗华耳中,竟有几分凄然。
阮妗华猛地一抬头,他怎么会知道!
她清冽的目光直直如箭一般仿佛要一直钻入他的心里去。
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知道有关于娘亲的事,那就只可能是爹爹,可是他,叶君垣,他怎么会知道?娘亲自她幼年时就一直隐居在含香山上,从未与旁人有所接触,甚至她后来都未曾再见过娘亲……若不是谭千奉将真相告诉她,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一直把娘亲的事压在心底,不去回想,然而此刻,却像是血淋淋的伤口在虚伪的遮掩下被人残忍地撕开,痛的痉挛。
重活一世,她不怨不悔,她可以不在情爱之事上犯傻,也可以完全走上与前世完全不同的活路,但是她没有办法对于娘亲的死……处之泰然,她的命,是娘亲换来的,这责任,这愧疚,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娘亲,你告诉我,如果你还在这世上,到底希望女儿怎么活!
阮妗华的沉默,更加笃定了叶君垣的猜测。
果然……
“你自小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凡事又愿意去做,极尽能事,又相信事在人为,但毕竟,得到,是要付出代价”
“师父不愿说么?”。
“这世上最难解的即是因果报应。”
师父,您常说因果报应,而此刻您的血脉就坐在我面前。可是因是什么,果又在哪里,徒儿愚钝,至今不能参透,可是生死永隔,徒儿恐怕,得不到解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暗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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