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童子的相貌极其出色,不过碍于他通身的鬼气,也只有人类才会注意他长什么样子。闲鱼单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那里的频率自茨木出现后便快了许多,但这显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节奏,而是不属于她的陌生情绪在作祟。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还夹杂着一些的恐惧,这种复杂的情感让闲鱼的身体微微颤动,直到茨木脚下的元兴寺化为黑烟逃离带起一阵阴风,她才在刺激下重新掌握回身体。
“啧。”茨木童子不屑的收回手,尖爪上还垂挂着一丝血肉,他甩甩手,眼睛的余光扫过闲鱼三人,又很快移开,显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在他的正前方,元兴寺的半身陷于黑烟之中,他满脸的血丝,脸颊处还有个血洞,若不是他之前偏移了位置,那么被茨木的鬼爪穿透的会是他的脑袋。像这种级别的妖怪,茨木往日根本不屑一顾,可元兴寺却是胆敢挑衅酒吞童子威信的人。
尽管脸上顶着一个血窟窿,可元兴寺并不认为他的实力会输给酒吞童子的走狗,他用自己枯瘦如竹竿的爪子轻抚自己的脸,上面的血洞吸收了肢体的血肉后恢复如初,他道:“好样的,大江山的副将,也不过是个喜欢偷袭的卑鄙家伙。”
“哼,像你这种废物,换着法再来几百遍也只会是一种结局。”茨木的鬼爪握起,掌心飘忽着暗光。
“我和酒吞童子的恩怨,轮不到你这种小卒子越俎代庖。茨木童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脸上的血还没有干凅的元兴寺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说出这种话,旁边的闲鱼都替他尴尬,可元兴寺却深以为然,颇为自信道:“等我剿平大江山吧。”说完,就在闲鱼和晴明都以为他要放开手正面和茨木大战一场的时候,他收敛了布满竹林的黑烟消失了。
几年前元兴寺在阴气爆发中意外变异了新的能力,这让他的敌人很难彻底杀死他,只要附近有一星半点的妖气,便能使他再生。茨木也知道元兴寺的情况,在满是妖气的町中显然不是合适的战场,他没有追上去,而是侧身看向三张年轻的面孔,道:“你们不是妖怪吧,来町中做什么?”和其他妖怪见到人类便厌恶排斥的态度不同,茨木童子很平静的盯着他们,只是手中的鬼火未散。
在麻仓叶王看来,茨木童子抢在酒吞童子面前袭击元兴寺,就是为了抢威信,尽管他无法从他心中读取到打打杀杀之外的画面,却也能猜测到他会杀人灭口。与叶王同样,晴明袖子下的手也成结印状,茨木童子比以往他见到的任何妖怪都要特殊,即便是那位大天狗,也没有罗生门之鬼给他的压力。毕竟大天狗是心怀大义之妖,虽为妖但胜似神明,可茨木童子却是好斗的鬼,带着久经腥风血雨的煞气。
闲鱼仿佛没有意识到两位师兄的紧张,除了受到前身的情绪影响之外,见过酒吞后的她反而对茨木童子没有多少恐惧。她给两个师兄传达了个按原计划行事的眼神,收获了晴明也叶王不赞同的瞪视。
什么原计划,拍酒吞童子彩虹屁的原计划吗,会有用才怪吧?!
可惜闲鱼体会不到两位师兄的心情,她主动回答道:“听闻鬼王陛下发似烈火,目有雷霆,胸怀百川,三头六臂,踏碎凌霄,斗破苍穹,翻云覆雨,无所不能!我等心生崇拜,却一直无缘得见,听说他曾在町中先生,故来此朝圣。”
听了闲鱼这一连串的赞美,茨木童子面无表情,但好歹收回了爪子上的鬼火,他蹙着眉毛,盯着闲鱼半天也没回话。就在晴明和叶王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就见茨木语气中带着丝疑惑道:“……哼,油嘴滑舌,说的这些都是在恭维我挚友的吧?”
“……”原来闲鱼的彩虹屁拍到了马腿上,茨木童子没念过小学,只能听懂后半句。
闲鱼听了,积极修正道:“这哪里是恭维的,我说的可是实话。”她这次可不敢在飚成语了,直接竖起大拇指道:“鬼王牛批,天下无敌!”果然,这次茨木就听懂了,他浑身扎人的杀气收拢了大半,颔首道:“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叶王在这一刻不知要做何表情。
茨木童子放下手臂,也没了方才针对元兴寺时所展露的暴虐之态,尽管作为好斗的妖怪,其一身血腥未敛,却也不会再给人毛骨悚然的压力,他道:“酒吞童子也不是想见就见的,有实力就上大江山去吧。”见这三个和元兴寺并非一伙,也没有值得他出手的实力,茨木童子告诫一句便转身离开。或许是因为闲鱼的马屁拍到位的关系,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温和。
等茨木的气息彻底消失,晴明才感慨道:“不愧是大江山的妖怪,气势确实不是常人可比。”他回头望向闲鱼,正要提醒她下次不要冲动,却又顿了顿,道:“师妹,怎么了?”
闲鱼收回视线,疑惑道:“什……”她话未说完,一旁的叶王便伸手从她的脸颊擦过,微凉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的退后,也看到了叶王手指上没有干透的水渍。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果然找到了泪痕,她赶忙擦去道:“可能得了沙眼,见风流泪。”
叶王没有应声,倒是晴明递出手绢,道:“师妹,不要把流言当真,茨木童子不可能是你的母亲。”
“我当然知道啊。”闲鱼无奈的给自己辩驳道。
不仅是她知道,鱼姬也知道,可是似乎所有和母亲有关的词语都能牵动这个身体的记忆。
师兄妹在说话的时候,竹林后的书翁却捂住了嘴巴。
看他发现了什么!
母女相逢不相识,这是何等的人间惨剧,可山高水远割不断血脉羁绊,那个凶名在外的茨木童子,竟然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出手教训了尾随他们的元兴寺。尽管在茨木出现后书翁迅速跑开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白发少年那句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联系几年前町中的传闻,又看了看闲鱼头上和茨木一样鲜红的鬼角,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成年的鬼姬觉醒了鬼的力量,为了寻找自己的母亲,只能求助青行灯帮忙。正所谓命运弄人,在返回的途中鬼姬与母偶遇,为了不给无情的母亲添麻烦,苦苦忍着不愿相认,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垂泪。
太可怜了!
书翁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他的心瞬间被使命感填满了,将记梗的书卷收拾好,他这次没有急着让墨鸟传书。此刻他满心都在纠结,接下来的头条选哪一个比较好,是八岐大蛇出云绝恋,还是酒吞童子的命运长歌,亦或者是茨木的冬天野妈心……
…
闲鱼三人从町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工作狂赖光早早便出发去了皇宫,只剩下武士们收拾战斗后的狼藉。在闲鱼溜到町中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几年的溯行军卷土重来,它们自认为在夜晚偷袭更容易得逞,却不知道即便破了宅邸的结界,也只会扑个空。
知道闲鱼不在的犬大将睡在鱼姬的寝室外,它蜷曲着身体,耳朵挺直,显然一直在注意着四周的动向。只是它没有等到晚归的闲鱼,却第一个发现了藏在屋顶上不怀好意的溯行军,在刀剑付丧神们赶来之前,它起身挡在寝室之前,对着敌人发出震慑的唔鸣和咆哮。
溯行军显然不会将巴掌大的小狗放在眼里,他们轻松跃下屋顶,在寝室前站定,小白狗立刻凶恶的扑过来,张嘴咬住了带队薙刀的腿。具有腐蚀性的毒液渗透入獠牙撕开的缝隙里,便是可以再生的溯行军也难以招架,薙刀猛的将小白狗甩开,可他脚腕依然在腐烂和重生循环。
由于不会死也不会痛,薙刀溯行军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他一刀切开寝室的拉门,抬腿便往里面冲,只是接下来便被狭窄的门空卡主了过长的刀身。此时,听到声响的三日月等人也纷纷赶到,一进入院落便和来势汹汹的溯行军交锋起来。
和自己一起到来的同伴在付丧神们的攻击下逐渐消失,也不能让薙刀溯行军侧目,它将刀身调转,只顾着寻找寝室内的目标。被闲鱼安置在室内的纸式茫然起身,只是呆呆的望着侵略者。而在此时,先前被甩在一旁的小白狗一跃而起,自半空中化为十几米长的巨型白犬,呲牙发威,便将靠近寝室的溯行军震飞出去。
“哇啊。”五虎退和他的小老虎们一起瞪大眼睛。
白色巨犬死死的守在寝殿前,流出的毒液连石头都能融化,这样的对手,让溯行军寸步难行,它们来不及想出突破的方式,便被付丧神们斩杀。鹤丸用树枝从毒液里捏出一振打刀,看着被毒液腐蚀出几个坑洞的刀身,遗憾道:“还以为有新伙伴了呢,可惜不能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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