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时间心潮汹涌,定定神,道:“你先带杨松去刘掌柜那问问吧,把老人家留在这,若是刘掌柜不肯,难道带着她奔波?”
&esp;&esp;杨母不肯,最后还是钱阿姥出面,喊着老姐姐把她留了下来。
&esp;&esp;岑开致心事重重,腕子擦在锅沿上,烫了油亮的一个水泡。
&esp;&esp;钱阿姥一着急就要数落人,拿了菜油给岑开致涂水泡,“热灶边上也敢分神?想什么呢?”
&esp;&esp;杨母讶异的看着钱阿姥,方才钱阿姥比划着与她唠家常,已经知道这两人非亲非故,而是岑开致好心收留。
&esp;&esp;本以为钱阿姥该是一副谨小慎微,伏低做小的做派,却没想到还能这样疾言厉色的数落岑开致,虽是担忧,但也太过了些,若是亲祖孙倒是寻常了。
&esp;&esp;岑开致低着头任由钱阿姥动作,心里却想着郑氏的小儿早产体弱,她为此心力憔悴,自学医术,浸淫多年也有些建树,甚至有人请她去瞧过病。
&esp;&esp;即便人已下葬,证据也随之湮灭,可岑开致打定了主意,要与郑氏对质一番。
&esp;&esp;白糖糕和珍珠头面
&esp;&esp;郑氏小儿所吃的丸药都养济堂里配好的,她每隔三四日就会遣人来拿一次。今日郑氏的心腹照例来拿丸药,出门时冷不丁叫个小郎给撞了,还没骂一句,人已经跑没影了。
&esp;&esp;文豆在弄堂里七绕八绕的一通跑,临安城的细窄小径烂熟于心,闭着眼也不会迷路。
&esp;&esp;“岑娘子,妥了。”文豆挤眉弄眼的逞能耐,岑开致让他进来喝桑葚紫苏饮。
&esp;&esp;站在阴凉处只觉得春风和煦,可在日头下辛苦耕种的农夫,沿街串巷叫卖的货郎却知道,夏天要来了。
&esp;&esp;饮子是悬在井里镇过的,一碗下去,通体舒泰,文豆又要了一碗,岑开致却阻止了他,文豆以为她觉得自己贪多,却听她道:“灶上有刚蒸好的白糖糕,比什么都好吃,让阿姥扯一块给你,胃里空空,凉饮子喝多了肚痛。”
&esp;&esp;文豆挠挠头往后头去了,捏着一块软绵绵的白糖糕,烫得在两手间颠来倒去,直嗦气。
&esp;&esp;“嘶哈,呼呼。岑娘子,就塞张纸条,那人就会来见你?”
&esp;&esp;“且看她是否做贼心虚。”
&esp;&esp;文豆做不来伺候人的小厮,在泉九几人跟前挂了号,又不敢跑去自甘堕落,于是就混迹在街面上讨食,得亏泉九给他几分照应,见他识字,荐他去冰行跑腿,冰行也就在食肆这条街上,文豆脸皮厚,渐渐就混得熟络了。
&esp;&esp;眼下尚不是卖冰时节,冰行每日不过半开门,记下客人预订。文豆则需去街面上挨家挨户的询问是否用冰。
&esp;&esp;“岑娘子,还没问过你用不用冰呢?我叫掌柜的给你便宜些。”文豆拍拍胸脯。
&esp;&esp;“小本买卖,冰价昂贵,恐难支应。”
&esp;&esp;“不会吧。岑娘子如此精明,不可能没得赚。”
&esp;&esp;岑开致见文豆一脸‘你定然藏富’的笃定神色,笑问他:“你可知泉九何来冰行的关系?”
&esp;&esp;“不知道啊,泉大人升任了司直,忙得很。”
&esp;&esp;“大理寺有冰窖,是用来……
&esp;&esp;“啊啊啊啊啊!”文豆一阵怪叫,“快快住嘴,还要做生意呢!”
&esp;&esp;见文豆捂着耳朵跑向冰行,岑开致笑得狡黠,只是笑过之后,神色又冷然起来。
&esp;&esp;纸条上,岑开致只讲了杨母被子遗弃毒害的事,又约在廖家茶楼的雅间见面,并未署名。
&esp;&esp;到了相约那日,岑开致来到茶楼,小二却说已有人在风字号雅间等待。
&esp;&esp;岑开致推门入内,只郑氏一人,她静静地看着岑开致,半点不意外。
&esp;&esp;郑氏其实生得还算不错,面庞饱满,鼻头微肉,是个福相,但这面相并没合了她的命数,可见,相术一说也不全然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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