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宁原先不想留下来,是觉得太后留她必定不简单。
但太子来了,那留下来,就比不留要好得多。
太子的确是一国储君,却不是能左右一切至高无上的君主,他该对这种事再清楚一些。
随宁给了太后一个台阶下,太后也没想到楚及徽来得这么快,她知道他是头铁的主,不想接下来丢面子,只压着怒气让老嬷嬷领着随宁告退下去。
楚及徽同随宁一道离开,他走在前头,冷着脸大步而行,随宁跟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表哥,他才慢慢放缓了脚步,停下步子,淡道:“几天不见你,当真就敢上房揭瓦。”
太后偏疼大皇子这个孙子不是什么秘密,但几年前中秋宫宴上出过一件糗事,有位母妃早逝的小皇子正好生日被忘了,臭着一张脸坐在自己位置上,被太后叫过去问罪。
小皇子年不过六岁,直说太后眼里只有母家那边大皇子一个孙儿,他们这些孙儿都是凑数,不如都让他们都去做个样子割肉喂太后争个公平,否则凭什么分个厚此薄彼,他童言无忌,却让整场宫宴气氛都僵硬起来。
其他皇子虽不曾言,但表情各异,确实有人说过大皇子母亲为太后割肉只不过是晋位的手段,只是没人敢明面说。
太后被气得不行,又不能跟小孩计较,她要面子,此后便很是忌讳有人说她偏心一事。
随宁走到楚及徽旁边,笑道:“我晚上再同你一起回,今天好歹是太后寿宴,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免得累出病让别的皇子看了笑话。”
“随宁,进宫来做什么?”他转头看她。
随宁轻叹,楚及徽能把太子之位坐得这么稳,便看得出他心思不如表面浅,他早就说过太后寿宴不必理会。
但今天她不来也得来。
“我若不来,他们就该找上萧姑娘,她哪是能应付太后娘娘?”随宁无奈,“我好不容易帮你们打了圆场,表哥别让我为难了。”
楚及徽冷笑了一下,“她算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身份?”
凛冽寒风呼啸着,随宁衣角被寒风吹起,心想等萧玉真来了,他反应或许就不一样了。一个是他未来亲自认定的太子妃,一个只是因为表兄妹关系养在东宫的表妹,又如何能比?
她身体站得笔直,静静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表哥,我不想和你争,我留下来,你回……你别忘了来接我。”
随宁想说你回去吧,又像怕他回去见了萧玉就不顾她,便成了一句你别忘了过来。
她说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却不喜欢她。
楚及徽安静良久,只轻哼一声,说她傻丫头。
……
皇城之中只有一个手掌天下权力者,而太后是这个人的母亲。
佛堂里空荡荡,没人伺候,随宁跪坐在蒲团上,手按着头,她身体没她想象中熬得住。
她怀里有太子临走前给她留下的一把匕首,是他杞人忧天为她所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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