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权立刻将折子递给孝盛帝,孝盛帝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问:“三皇子,你可还有话说?”
“儿臣不知。”
“宋明,周煌,郑兴磊,司徒枋,王贺,这些全是你骁骑营的人!”
“儿臣不知。”
“心气阴狠,竟痴心妄想谋夺太子之位,三皇子,朕着实不知为何同一母妃生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十七安守本分,为大齐尽忠职守,你却暗渡陈仓,妄图成为天下第一人!”孝盛帝狠狠地将奏折拍在桌子上,怒道,“三皇子艰险狡诈,今削去王爵,贬为侯爵,跪安。”
宁治轻轻闭上眼睛,除了跪安别无他招,狠狠地咬着牙,此仇不报非君子!
孝盛帝又命张鲁退下,殿中除了他最信任的人再无他人。
宁滔松了口气,道:“儿臣……”
“住嘴!”
宁滔和曾德权都被孝盛帝这一怒火给吓到了,宁滔本就是跪着的,曾德权也吓得后退了几步,孝盛帝发这么大的火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孝盛帝以手抵额,想是头疼,声音也微弱了几许:“朕自问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联络外人要谋夺皇位,逼朕逊位?”
“儿臣玩玩不敢!”宁滔将头扣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脑子里什么都理不清楚。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后面的这些人的名字朕不念出来是不想让宁治知道朕偏心。”孝盛帝大笑着,“这过去的几十年,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朕这个做父皇的当真不知吗?贪污受贿,难道你不参与,那些人敢拿这么大数额的银两吗?早前就有大臣参你荒淫无度,朕都挡下来了,若非念及你母后,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你。”
宁治没有吭声,只是静等他的训斥。
“罢了罢了,你若当不好这太子,朕也不勉强。”孝盛帝好似狠下心肠道,“曾德权,传四皇子宁法觐见。”
曾德权立刻出殿请来早就在外候着的齐王宁法来见,孝盛帝指了指旁边的那张桌子道:“拟旨。”
“是,父皇。”宁法掌管翰林院,饱读诗书,从不参与皇嗣之争,也最安静本分,曾德权赶紧铺纸研墨,宁法提起笔,孝盛帝才道:“太子耶律宁滔,生性顽劣,屡教不改,众大臣早有异议,朕顾及江山社稷,不忍大好河山毁于其手,日后愧对祖宗,今废去其太子封号,贬为秦王。”
宁法不敢写下去,将笔一放,跪道:“父皇三思,太子出生丧母,父皇刻意栽培,骑射礼乐太子无一不晓,若此刻废太子,朝野上下唯恐动荡。”
“四弟不用求情,”宁滔抬起头,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淡淡道,“父皇此举有欠妥当,秦乃王首,故有秦始皇吞并六国,儿臣愧不敢当,不如封儿臣为安乐王,放儿臣安享余生。”
“准奏。”
父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法也不得不写下去,乖乖地回到位置上,按照孝盛帝的意思将圣旨写下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蝉脱壳(一)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0 字数:3223
当日圣旨颁布,太子被废,即刻搬离毓庆宫,退居晔城一处府邸。这处府邸本是孝盛帝年轻时微服私访怕误了回宫时日,免得引起皇宫恐慌而建,闲暇时候也曾到此处小住片刻,远离皇宫斗争。如今赏给了宁滔,也赐了匾额,他亲手书写的“安乐居”也寓意让宁滔远离皇储之争。此地虽在晔城中轴线上,但四周十分安静,一侧是官办学宫,一侧是民间书院,“安乐居”也可称“书香门第”。
门周围的竹子十分高洁,翠绿的颜色四季如此,门边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正值初秋,花开的正好。院子里也不马虎,种满了梅兰菊,和外面的竹子遥相呼应,成为“四君子”。石板很是光洁,每天必定有人打扫清理,不然就算晔城天气干燥,这么久没人居住的环境下,肯定也会长些青苔。檐牙高琢,门前的檐上挂着铃铛,已有风吹草动,里面的人就能做好防备,工匠们也是设想周全。
家臣将写有名号的大箱子都搬到了各人的房间,妻妾的丫鬟们都忙碌地整理着,生怕有什么错漏。原本高贵的太子妃如今只能称作王妃,心里自然是不高兴,每每身边的丫头一出错,就往其身上拧一把,疼得那丫头眼泪花儿直闪。宁滔站在院子里瞧着各房的动静,这才明白古人的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的含义,虽她们现在还没有飞,若逮着机会不撒腿就跑那就是怪事了。
“爷,有客到。”
“谁?”宁滔很是奇怪,从高处摔下来竟然有人来瞧他?难不成真是患难见真情?
“奴才不知,只是一位白面公子,锦衣华服,甚是显贵,但就是面生。”
这点让宁滔更是奇怪,苏桥跟随他已有多年,他见过的人不少,皇亲贵胄,达官显贵,什么样的人还让他面生?顿时起了好奇心,淡淡道:“在大厅吗?”
“那位主说只能在偏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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