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提出任何附带条件。
“那就不打扰了。等你整理好心情,或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找我。”他非常官腔地说完,非常有风度地道别,才挂了电话。
“啊,我……”心慌意乱的赵湘柔还要说话却已来不及,只听到电话切断的嘟嘟声响。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办公室里,厉文颢平静按下切断通话键之后的光景。
下一秒钟,有人的手机呈直线往墙上飞出去。
哐琅!巨响瞬间,新颖手机完全报销。
“怎么了怎么了?”还在加班的其他同事夺门而出,冲过来厉文颢的办公室门口。“发生什么事?刚刚怎么了?”
他们很诧异地发现,一向只专心工作,优雅斯文,几乎没被看过情绪起伏的厉文颢,此刻脸色极度难看,额际青筋浮现,眼中则燃烧着怒火,全身紧绷站在办公桌旁,墙边则是被他摔烂的手机。
“厉特助,你没事吧?”“是下午的合约谈不顺利?”“还是采购预算的问题,跟财务部门没办法达成共识?这真的很严重吗?”
厉文颢挫败地耙梳过自己的短发,重重叹了一口气。“没事。”
“可是你刚刚……”
“真的没事。”他努力要恢复冷静,但嗓音跟握拳的手一样,气到微微发着抖,牙关紧咬,用力得让俊脸都有点扭曲。
同事们目瞪口呆。大惊之际,警惕之心油然而生——
厉特助,原来不是没有脾气。他发起火来,还真可怕!
晚上,赵湘柔真的加班到很晚,也真的跟程思婕碰面,并不是随便找借口搪塞厉文颢。
“这是什么?Val rhona的巧克力吗?”程思婕接过赵湘柔递给她的纪念品,开心地问。
结果期待是名牌巧克力的愿望落空,那一小包沉甸甸的礼物拆开来,是一个不甚起眼的小罐,标签上写着Fleur de sel——
法国布列塔尼区出产的盐之花,号称是可以尝到法国南边海岸气味的顶级调味海盐,堪称礼轻情意重。
“你家郎老板会煮菜,这是买给他用的,叫他作菜给你吃。”赵湘柔简单解释,换来程思婕笑开了一张甜蜜的脸。
“你是最会挑礼物的人了。谢谢。”
因为赵湘柔总是把受礼者仔细放在心里,认真去挑选适合的礼物,而不是随便买点纪念品当礼数。
程思婕对那小罐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一面不经心地顺口问:“那你有没有买明信片给可茵?”
罗可茵因为种种因素一直没有办法出国旅游;而赵湘柔从高中开始,每到一个不同的地方,都会记得寄明信片给罗可茵。若是实在太赶,只好匆忙选买一些美丽的风景明信片,写好了带回来直接当面交给罗可茵。多年来,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
这次一问,赵湘柔却没有答腔。气氛整个僵住。
“湘柔,你们……是不是在吵架?”弯弯含笑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忧虑,还顺手抓起一个丝绒抱枕,搂在怀里壮胆,跟在赵湘柔身后,小小声地问。
“没有。”语气泄露了一丝怨怼。
程思婕想了想。“可茵惹你了?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应该是误会吧?”
“言下之意,难道是我无理取闹?”赵湘柔很“和气”地反问。
“哎呀,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嘛。”陪笑陪笑。“不过这实在很反常。你们都死党那么多年了……”
“你的手机在响。郎老板来查勤了。”赵湘柔打断程思婕的询问。
只见有人丢下抱枕扑过去接听,满脸甜蜜笑意。赵湘柔体贴地避开了,给他们一点空间,也省得自己听了胃酸逆流。
待回来时,程思婕已经讲完了,坐在床前地毯上翻看精致的明信片。赵湘柔一手一杯香喷喷的热咖啡,后面跟着一只眼睛闪亮、脚上有如装了弹簧的大狗。
大狗看到房间里有人,立刻奔上前去,准备好好打招呼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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