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疼痛实在令人无法忍耐,就像有人用烧红的炭烙在他的胸口一样。
应雅束挣扎,痛得嘶喊,狂吼。
“雅束,你别动,忍着点。”
应雅束无法睁开眼睛,只感觉到极苦涩的药汁灌进了他的嘴里,他痛苦欲死,如果这样的痛苦要无止无休地持续下去,他宁可死了。
“雅束,你不能死,你要活下来,我现在只有你了,求你活下来。”
他总是隐隐约约听见曲密哀伤的哭泣声,日日夜夜在他耳畔乞求着。
不,他不想死,他还想看看她,还想抱抱她,还有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曼华,曼罗,他还有这么多深爱的亲人,他不能死……
一次次的痛苦凌迟着他,剧痛,灌药昏睡,痛醒,然后同样的痛苦一直不断重演,就像是永无止尽的轮回。
刚开始,他总是痛晕过去,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而当他偶尔睁开眼睛时却什么都看不见,他以为自己双眼盲了,凤到极度绝望,但是渐渐地,当剧痛开始缓缓减轻之后,他昏睡的时间也慢慢变短了,眼前也开始看得到光亮和人影了。
当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
烛光昏黄,四壁空旷,应雅束看见曲密守在他身畔,披散着一头长发,纠结凌乱,像好几日没有梳洗打理。
这一个月当中他总是昏昏睡睡,醒来时几乎只看见曲密一个人在他身边,从来没听见过曼华和曼罗的声音。
他想问问曼华和曼罗呢?但是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是……什么地方?”
当他终于可以出声时,声音竟然沙哑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飞鸟湖心的水榭。”
曲密哽咽地,双手怜惜地轻抚着他的脸。
他的思绪迟滞,好半晌才又开口问:“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因为……我们被软禁了。”曲密轻声说道。“皇后软禁了我们,现在皇宫里是太子在当皇帝了。”
应雅束的神情冷凝,许久许久,嘴唇才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让五岁的孩子当皇帝?才刚刚册立太子,皇后就迫不及待要毒死我,她就那么等不及太子长大?”
曲密握紧他的手,温柔地低喃:“不是这样,皇后……她爱你。”
应雅束冷笑。“爱我?所以毒死我?”
“是。”曲密深深一叹。“爱恨其实只是一念间,皇后她太爱你了,所以也就恨透了你。”
应雅束疲倦地闭上眼睛,他不想再谈及皇后。
“也许是报应。”他苦涩地一笑。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这不是报应,不是……”曲密搂住他的肩膀,眼泪不禁滚了下来。
“曼华和曼罗呢?”他忽然睁开眼,心急地问道。
曲密静默良久,慢慢地摇了摇头,“她们都不在这儿。”应雅束挣扎地撑起上身,惊愕地问:“那她们在哪里?皇后把她们带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忙着照顾应雅束,无暇分心思念她们,此时提起,不禁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把她们带走?”应雅束的双眸像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曲密凄楚地苦笑,“为了让我们骨肉分离,为了让我们痛苦,就是这样而已。”
应雅束心中狂怒,恨得咬牙切齿。
他才大病初愈,禁不起这样激烈的情绪,整个人趴伏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你先冷静下来,把身体养好再说。”曲密急忙轻轻拍抚他的背。
“皇后虽然把曼华和曼罗带走,但是她却命太医用最好的药来救活你。”
“这算什么?对我下毒又要把我救活?你不会还感激她吧?”他眯眸,愤怒地说道。
不经意间,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和臂膀,竟然消瘦了一大圈。
曲密神情苦涩,叹息地低喃着。
“我不是感激她,我只是知道一个女人的妒恨有多么可怕,可怕到会摧毁掉她的理智,可是在清醒过来时才又悔恨不已,我相信这一份悔恨会远比妒恨痛苦百倍,此时的皇后,心中一定是十分悔恨的。”
应雅束对童盈兰的妒恨或悔恨完全不想理解,他对了解这样一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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