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蒲津渡河,前往宁泰,打算走郑县去蓝田,然后到终南山的季子庐。在宁泰找了个客栈,韦蒲这几天身体非常不好,发着低热,只得在客栈住下来。这天,仓庚到小街上散步。洗心玉则在客房里,一边看着病中的夫婿,做着针黹;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好了,终于到了关中,”她松了口气。“再过几天,就可以到季子庐。到了那里,一切都是熟悉的,那里的庄园虽不隐蔽,但我们可以住到时雨轩去,这样就可以静静地过自己的田园生活。可以习剑,把师傅、姨,哈婆婆,师叔和北门晨风的飘零剑法,鲁勾践的清虚剑,还有北漠苍狼的血绝剑(这是她在阿里侃的剑式上感悟来的),我得把这些剑法好好温习一遍,来提高……”。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了客栈外响起了姨回来的平隐脚步声。突然,她听到仓庚一声尖叫:“什么人?——小玉!”这一声喊还未完,就听得“砰”地一声,门已被踢开。洗心玉跳了起来,知道大事不好,扑向剑,但已来不及了。只见数十名府役一拥而进,个个都是此中高手。在她还没抓到剑时,就已被他们按住了,并死死地被制伏住。
客栈外,仓庚正和从咸阳赶来的廷尉府狱吏芒显杀成一团。芒显和仓庚,差不到那里去,都是神穆级剑士。再加上人多势众,仓庚占不了上风。
见妻子被抓,韦蒲勉强挣扎起来,却被数剑刺中,倒在了血泊中。
“云中阳!”被擒获的洗心玉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眼前被杀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立即被推出了门外,几几乎是要疯了。
洗心玉被府役推拥出来,才清醒过来,大叫道:“快走,姨!快……”一句话未完,就被府役堵住了嘴。
仓庚见大势已去,知道仅凭自己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救不出小玉和韦蒲,只得杀开一条血路,落荒而去。
洗心玉挣扎着,想到韦蒲,疯了一般。眼看着自己的夫君的尸首从客栈内拖出,她真想和这些秦吏拼了,却被紧紧的拽住,动弹不得。随即被押上囚车。
这时,秦皇已开始了他的第五次巡狩,他的车驾已过了大江,正在向长沙郡行进。
人生至悲莫过于此,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新婚燕尔的丈夫,被人杀死在自己眼前,纵有盖世的本领,也救不了他。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这一天,本来有着多少幸福的憧憬,有着多少欢愉的笑声。尤其是对于她——洗心玉——一个静心于剑艺,于世无求,于世无争的女人,仅仅只是因为她长得象一个王妃,而一辈子在人心欲念的强索下,没能逃脱掉这逐利的逼迫。
这一刻,她的心是死了,对这个暴戾的朝廷,真的是第一次充满了仇恨。原本,她并没有太恨过这个朝廷,即使是经过望夷宫的血妄之灾,她还想到过有至简堂的不是。可今天,象她这样一个心平气和的女子,都被逼得走投无路,这个国家——秦皇朝,可真是走到了她的尽头。
遍地都是干柴,到处都是反叛的情绪,而始皇帝却一点也不知道。
大风秦楚 第三部 四卷、三、支可天卷土重来
章节字数:5552 更新时间:09…05…17 10:09
三、支可天卷土重来
北门晨风离开四月春舍是冬末,美丽居至所以敢留下来,自持是没留下什么行踪给朝廷。再说,支可天也不知道她在迁徙途中和在咸阳时所做的一切,且支可天也不是什么干净人。有所持,就不惧。
转眼就是夏初,日日思念夫君,知他去了上郡,然后就杳无音讯。日子过得平静,无非是稼穑耕耘,纺纱织布,习剑读书,和翁士廉夫妇来往。只是对于剑,毕竟只有一只手,难以恢复,不要说是“路”级,就是“点”级下乘,她也远远达不到。
她自以为,支可天受了重创,自然警悟,遂不再将此贼放在心上。却不知支可天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怎么也放不开来。那时,支可天被沈执所伤,杀了云实,甚是惧怕美丽居的狠毒,不得不离开四月春舍。虽然还迷恋着美丽居,但有北门晨风,也无可奈何。也想陷害北门晨风,但望夷宫之事,朝廷从不提及,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手段来置北门晨风于死地。如不能置北门于死地,那结果将是十分可怕的。这样,只得将此事放下,先养好了伤再说。
现在的支可天,可不是马陵道上的支可天,他将舍门里劫来的钱财带回了成都。这种人,天生的狠毒,支配惯了人的。只有他的这条命是命,别人的命都是不算命的,如何肯从容做人?又有些本事,跟了一帮市井闲汉,做了他们的师傅,干一些欺行霸市的勾当。比如,除了收取行商钱、保护费之外,还规定他所经营的货物价码,不得有任何商贩以比他低廉的价格进入市场。凡有这样的人,就以压低价格来强行包买之。如不从,轻则骚扰,重则打砸了事。这样,他横霸了一个市场。吃了白吃,拿了白拿,见好的就要,见有姿色的女人就勾引,以至那一带没有一个人不怕他的。就是一些士伍,也不敢怠慢他。又和官府中的刀笔吏来往,开始为他们做一些他们不便做的事。继而坐大,成了有财有势的主。官府中人也都敬他为支大爷,遂成了有着官家背景的地方一霸。
四月春舍回来后,这次支可天可伤得不轻,每天躺在卧榻上,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美丽居。以至饭浆不思,精神恍惚。这样,一天天捱着,一晃就三四个月过去了,伤口才慢慢痊愈。又将息了两个多月,身体才恢复起来。身体一恢复,对美丽居的觊觎之心复炽,就象一盆油浇到了火上一样,煎熬着又过了几个月,他就派人去四月春舍打探,但那时,北门晨风夫妇为答谢雪玉娇对美丽居的搭救之恩去了岷山,终不可得。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
这一天,已是阳春,他躺在窗前的卧榻上,看见红堆翠涌,睹物思人,又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他的大弟子支鸣见师傅这样,知道师傅又在迷恋美丽居。当然,他也知道,这美丽居不比寻常女子,可以奸骗得来的。但美丽居有把柄在师傅手里,因此得了个主意,说于师傅听。他的意思是:既然对北门夫人不能强硬,那就只有缠住她。北门固然了得,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守着。只要寻得一个空,强行得了她。她受了屈,又不敢告诉她夫婿,再逼迫她去寻一个机会来将北门做了,那她不就成了师傅的人。
支鸣这一番话,深得支可天首肯。但还有一点无奈,就是他杀了云实,北门自然再也不肯来接纳他。那末,他必得有一个借口,这样,他想起了云想。对呀,云想,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也是他想要的。这不正好,他去向北门晨风讨要去。当然,不是北门,而是美丽居。他要要挟美丽居,要她将云想给他。只要她将云想给了他,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携云想去四月春舍,也就可以染指美丽居。只是想归想,这主意还拿不定,美丽居这人不傻,更不是一个能被要挟的人。万一她就是不肯呢?这极有可能,以美丽居的聪明,她必料定自己不可能将她那些往事抖出来。因此,支可天总不得两全之策。这样一拖,又过了一月余,已是夏天。邛崃剑庭火拼凌锋剑庭之详情才慢慢传得清楚了,才知道,洗心玉在邛崃剑庭。虽然这时洗心玉已不知去向,但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去四月春舍的好借口。不管北门晨风知不知道,他只当他不知道,自己只要装着关心北门晨风的样子,将这事偷偷告诉他,那北门一定不会再排斥他。只要北门晨风不排斥他,他就可以向他讨要云想。再说,他也知道北门喜欢洗心玉,说不定就此可以离间他和美丽居。如果因这事,能让北门离开四月春舍,他就不愁美丽居到不了他的手。说不定,北门还会因此就永远地离开了美丽居。
这是一个十分自然,没有什么不妥的好主意,想想十分周全了,于是选了吉日,他来到四月春舍。
几年不来,四月春舍笼罩在一片浓绿之中,桑梓相映,绿柳成荫。这四月春舍真象它的名字,又象它的主人,就象一幅图画,被美丽居治理得有模有样。
“嗤,还有这么一大片庄园。”他想。
支可天来到四月春舍,开门的奴仆见是支可天,便欲拒之,回曰:“老爷不在。”
支可天一听北门晨风不在,一把推开这奴仆,径直往里走。这奴仆如何抵挡得住,叫道:“你这人怎敢这般无礼?”支可天岂去理他,又一掌,将其叉得老远。这奴仆见事不济,叫了起来,“夫人,支可天来了!”
美丽居正在庭堂里看书,听到这叫声,吃了一惊,真不知道支可天还敢来,知道麻烦来了。但转而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是什么人,岂惧支可天?也是无奈何,便冷冷一笑,坐在堂前,静等这厮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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