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玉想起那些匈奴人的帐篷,说:“我们把帐篷拆了。”
立即行动起来,他们拔出剑,把一顶帐篷拆了,然后再把它拼接起来,形成一块大布。
“用两匹马?”
“对,用两匹马。”
他们用这块布系在两匹马中间,把韦蒲安放在这块布上,由北门晨风骑着一匹,控制着一匹。这样,韦蒲或许才能勉强忍受,虽然依然是折磨,也只能是这样。那时候骑马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没有马蹬,全靠骑马者两只脚控制着。
三个人将韦蒲安置好,然后走到老百贼墓前,默默地伫立了一会儿,还是仓庚毅然决然地说:“走!”她率先翻身上马,策马朝沙漠深处走去,再不回头,洗心玉和北门晨风尾随着。洗心玉一次次回过头来,看着老百贼的墓渐渐混合在沙漠中,慢慢平伏下去,不由得又啜泣起来。
韦蒲的体温迅速上升,已进入昏迷状态。马的每一步行进,都会给他带来痛苦。
随着精力的消耗,随着艰辛的跋涉,随着烈日的高升,他们开始难以忍受了。北门晨风也变得焦躁起来,男人更难以忍受,他明白,这只是一场无用的悲壮跋涉,不会有结果的。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就是死,也只能是这样。
洗心玉不时骑马过来:“停,停。”地对北门晨风叫着。
北门晨风不得不为难地停住马。
洗心玉下马,绕过马头,走近韦蒲,给他水喝。摸着他的额头,样子非常忧郁。她把那块遮住烈日的布拉了拉,闷热使韦蒲不时将这块布推开。
马的每一次颠踬,都会引起韦蒲不由自主的呻吟。
韦蒲的每一次呻吟,都会引起洗心玉的关注。
他们就这样不停的停下来,又不停地前进。
到了中午,韦蒲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伤口又渗出血来,他们只好停住,把他放下。这时头顶上的太阳正愤怒着火焰,灼烤着大地。北门晨风感到自己都要虚脱了,感到憋闷、头昏,人都要被烤成鱼干。但洗心玉的精力却一直旺盛,不知是有一种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也许,这就是女性的韧性吧。
北门晨风站在一块死骆驼的肩胛骨上,他把它翻过来,才能使脚站得住,整个沙漠白晃晃的,辐射着白炽的光芒。热气蒸腾,沙丘在这热浪中扭曲变形、幻变,产生一种魔幻的感觉。
仓庚在给马饮水。
洗心玉则用细葛布醮着水,在给两马中间蓬布下的韦蒲降温,并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
当仓庚走到北门晨风身边给他的青骊马饮水时,北门晨风目视着她说:
“这样,怎能走得出去?”
仓庚没有说话,她知道,北门晨风没有错。她也知道,北门晨风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到了身体无法忍受的极限,她也一样。
“你说什么?”洗心玉仿佛听到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北门晨风。
“没什么。”北门晨风极力掩饰,在洗心玉的目光下,他感到不自在,好象作了亏心事一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洗心玉极度愤慨。
“我来。”
“用不着。”
傍晚时分,三人都扑倒在沙地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星斗满天。四个人吃了点东西,给韦蒲换了药,他们决定还是趁夜的凉爽,晚上走。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非常气闷。只有韦蒲在痛苦的呻吟中,不时发出喃喃的低语:
“小玉,小玉……”
他每次发出这样的低语,洗心玉就会跑过来。
北门晨风也就得把马停住,韦蒲是越来越虚弱了,北门晨风想起了美丽居。他想,如果是美丽居,就不会象洗心玉这样婆婆妈妈,不会象她这样不知道利害,自己被误解没什么,但这样走下去,定会害死韦蒲,并且还会连累大家。“妇人之仁!”他想起了这句话。
只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又不能阻止洗心玉的焦急,就只能随她去,无非是个死。他心痛小玉,可怜仓庚。自己也明白,就是死在眼前,也决不能丢下韦蒲。但洗心玉这样的过分关注,无疑是自杀,他和她的分歧主要是在处理这件事的方法上。北门晨风认为,只有铁下一颗心,让韦蒲受点苦,尽快走出这沙漠,找个医匠,这才是真正的关心韦蒲,也才是真正的救他。
到了第二天近午,他们看到了一片干枯的胡杨林,他们在一棵巨大的胡杨树干下搭了个简单的卧棚,这样,四个人就可以躲避沙漠中秦历九月的炙烤。韦蒲依然在半昏迷中,他们三个把韦蒲抬进卧棚,安置好,几乎累跨了,一头栽在沙地里。
北门晨风醒来的时候,洗心玉也已醒来。仓庚不在,她总是那样劳心,可能又去喂马去了。
洗心玉这两天正是讨厌的日子,当然来的量非常少,几乎是没有。但她还是感到吃力。此刻她醒来,浑身软绵绵的。她还想支撑,只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她虽支撑着,还是起不来。
北门晨风看见了,就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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