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烈酒下肚,紧接着吸了一口烟,还没吐出,放在透明的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睨了一眼,没管。
停了又响,响了又停,直到三杯酒下肚,实在受不了铃声的叫嚣,趔趄着步子,走过去本想挂了,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是忍住了。
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父亲。”上一秒还完全醉酒的男人,这一刻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无比的清醒,甚至有点摸不透的复杂神色在里面。
那头是邵承宇在伊基托斯的父亲,说是父亲,其实只算得上是养父,邵承宇的记忆力的亲人,只有那个叫做科斯基的养父。他的一切都是科斯基给的。
现在的地位,身份,甚至是这条命。
“我都看了新闻了。现在为你父母报仇的事似乎变得更简单了。”科斯基是华裔人,后期移民去的伊基托斯。一口中文讲得很溜。
“您想我乘人之危?”邵承宇撑着栏杆,看着隐匿在黑夜中的港城,眸色复杂,“父亲,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知道十年前,一天这个养了自己十九年额男人,突然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港城一个姓楚的人家杀害的。
耳濡目染有仇必报,直接去了港城,却在港城遇见了一个同样和楚家有家仇的女孩儿,于是他就把她带来伊基托斯。
“当初我不是告诉给你吗?被楚兴夘满门抄家,我带你逃到伊基托斯,才幸免于难。”科斯基加重声音,似乎这样他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但是细微的声线颤抖还是出卖了他的心虚,“你难道不相信我?”末了打出他向来打得最拿手的感情牌。
“不是。”邵承宇眼睑微敛,“我只是随便问问。”
“承宇,现在道上都传开了,楚家得罪了孙先生,楚家这次在劫难逃这,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科斯基循循善诱。
“我自有分寸。”说完邵承宇就把电话挂断,手机随手一扔,丢在地上。
上次进了局子,他知道是楚兴夘把他保释出来的。事后楚兴夘找他聊过。
记忆回到那天下午。
阿德陪着楚兴夘在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厅里约了邵承宇。
一见面,邵承宇就拉着他问长问短,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港城,问他家里都有那些人,问他过得好不好。问他是否婚嫁。甚至问他有没有一个妹妹。
他答,第二次来港城,第一次是十年前。家里只有一个父亲。未婚。没有妹妹。除了父亲那件事,他没有一句话说谎。因为面对这个一直对他面带笑容的老人,他不忍心欺骗。
甚至这个老人还让他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一脉相承一样。
所以他今晚问养父,自己的父母怎么死的,他希望养父记错了。因为这个老人,他不忍心伤害。甚至在医院的时候,他见到楚国望他们,他发现他几乎恨不起来。除了楚定天,因为他们是敌人,即使不是杀父仇人,他们也是情敌。
……
一连两周,军方始终没有动静,只是一直在调查,而一直被通缉的江寅也未曾现身。川州江家大少爷和俄罗斯第一军火商亚伯拉罕的大儿子军火交易的事件发酵酝酿之后,牵扯出楚家。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军方通缉江寅只是个噱头,真正想要的是楚家。道上,一直和云门有生意来往的合作伙伴,现在也销声匿迹,尤其是军火方面的,有些大亨甚至卷钱逃往国外了。
秦念一直帮着楚定天问着楚式,楚定天现在几乎分身乏术,每天两头跑。南牙岛——江寅和以利在上面。
十二堂主上次反对楚定天帮以利的,都卷钱跑了,只剩下楚定天、楚定辰、顾瑾琰、云楚楚,顾瑾琰现在被自己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楚定天也不好喊他帮忙,而云楚楚一直在医院待产。
现在只剩下楚家两兄弟还有江寅了,秦念不能来,因为楚式必须有她站稳阵脚。这边他们一直联系不上螣蛇,最后也只好当她叛逃了。
三人加上以利一共四人,从早上到夕阳西下,一直在商讨。
楚定辰看了眼时间,“定天,我们该回了。”
“不然,阿念该担心了。”
楚定天又匆匆交代了几句,“阿寅,我答应过楚楚不会让你出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楚定天和楚定辰坐上汽艇离开。码头那边早就有人接应,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才将见缝就叮的记者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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