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译
道,是万物的主宰,为善人之珍宝,不善人也能赖以得保。
美好的言谈可以获得尊重,美好的行为可以见重于人。人群中有那品行有差的,哪能因此就抛弃他呢?所以拥立天子,设置三公,纵然有拱抱的宝璧在先驷马在后的献礼,还不如献奉此道为好。
自古以来为什么都尊贵此道呢?不就是因为有所求可获得,有罪恶过失可免除吗?所以受到天下人的尊贵。
原二十章 唯之与阿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儡儡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兮其若海;风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
【注释】唯:恭敬的应诺声。阿:怠慢无礼的应答声。相去几何:相差能有多少?意谓相差不多。相去若何:相差又是多少?意谓相差甚远。
〃唯〃和〃阿〃,只因语气不同,它们之间的差别能有多少?但若具此而判别为善恶的词义,又相差多少?唯、阿皆是源于心而流露于外者,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如果心正则无慢恶的情绪或语气流露于外,然而若只注重于对外表形式进行虚饰伪文,而不从正心诚意上下功夫,也可谓是舍本取末。
【漫谈】老子在这里实际上还提出了一个是否应该给事物轻易定性的问题。事物都有其自身的生长变化之道,并在客观自然的影响下,不断自我校正其规迹。但是若以形名执之,反而会扭曲了事物的本性自然。唯与阿,只是一种态度谨慢的差别,如果具此而分别判属为善、恶,那就蜕变成截然相反的两种性质的问题。事物一经定性,“绝对化”观念的成见也相对形成,对某些词语唤起的形名意识,将会替代了个人天性良心的思考,以此导致的灭绝人性的残暴行为,却误认为是在行施正义。
【漫谈】在独裁主义盛行的年代,往往给事物打上“当然对”和“可恶罪”的绝对标纪。特别是在属于思想和政治界面上的所谓“主义”、“路线”,以及什么派、党、团等名目上,都被分成了无容置疑的上帝和邪恶两种。只要是被划定为“可恶罪”,便就一无所是;只要是钦定为“当然对”,便就一无所非。这种一味强调〃这不容置疑是正确的〃的论点造成了人们总有一种动辄就要敌我分明的倾向,而且两者〃不共戴天〃,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然而,当权力斗争的结局发生颠倒时,这种标纪也全然被颠倒了过来,“可恶罪”就变成了纯粹的“当然对”,“当然对”就变成了纯粹的“可恶罪”。
事情的可悲之处,也就在这里。因为实践证明,大多“可恶罪”或“当然对”,其中都曾或多或少的含有某种合理的成分,只是因权势者主观地把自己认可的道理无限地引伸向极端,而且不允许反证,以致于达到了荒谬绝纶的地步。然而,当权力颠倒后,新权势却又把原权势认可的理论中既便是合理的成分也当做了废物丢弃,甚至于反而被当做错误再来进行批判,从而走向了另一极端。
所以,只有在文明的社会、在文明的时代,才能抛弃这种仅凭权势就可任意划分“当然对”和“可恶罪”的一概而论的扣帽子作法。具体事物具体分析,在实事中求是,用实践来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样才能客观地还事实以本来面目。
【漫谈】毛泽东在评价五四运动时说:〃那时的许多领导人物,还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精神,他们使用的方法,一般地还是资产阶级的方法,即形式主义的方法。他们反对旧八股、旧教条,主张科学和民主,是很对的。但是他们对于现状,对于历史,对于外国事物,没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精神,所谓坏就是绝对的坏,一切皆坏;所谓好就是绝对的好,一切皆好。这种形式主义看问题的方法,就影响了后来这个运动的发展。〃
所以,坚持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才是科学的方法。这也是魏征所谓:“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之意。华盛顿也说过类似的一句值得钦佩的至理名言: “一个国家若总是惯于怀恨或喜欢另一个国家,它便形同一个奴隶,即成为自己的爱和憎的奴隶。”
【漫谈】香港作家金庸说:我相信在人间社会中,善与恶是复杂交错在一起的,在这个社会中没有百分之百的善人,也没有一无是处的坏人。恶人中也有善的一面,善人中也有坏的方面,不过占的比例较少而已。正邪、好恶难以判断,有时更是不能明显区分。善恶是不能楚河汉界一目了然的。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注释】荒:荒野,荒远,荒茫。央;中央,中心。
一个人对于社会上流行的各种观念、行为,不能不有所顾忌。但众人所畏惧与阿附的这种社会成见与习俗,却往往只是草率地注重和认同了事物的表象、形名,而不是进行冷静、深入的究察而触及事物的实质啊!
范应元说:〃慢与恶,逆乎于命,皆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君子所以慎其独也。尝观人之不畏者,乃其平日伪学之荒,不明真道,故外为恭善之虚文,内为慢恶之实事也。谓众人之荒于外学,其未知真道之中正哉!此兴叹也。〃
【漫谈】无论是一种观念还是个人,一旦使民众有了深刻印象,且不论这种印象是否是其控制舆论用“假话说千遍就是真理”的权威灌输法使民众得到的,也不论其是否用广告那重复断言的繁复骚扰法使民众得到的,甚至也不论其是否是用那些有意无意当“托”的榜样蒙骗法来使民众得到的,其被深刻印象的现实都会给它带来〃名望〃。而这种〃名望〃所涉及到的感情,无论是赞赏或是畏惧,同样都会产生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这种流行的、无有对立面的意见、感情和信念,在群众中具有病菌一样强大的传染力。社会中每个人,从高贵者到低贱者,只要一脱离孤独状态,立刻便会受到这种绝对化形名意识的感染。大多数人,对于这种流行概念从来没产生过怀疑,更莫说深入分析和思考,最后甚至于始作俑者都似乎被自己的妄言创意所陶醉。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人本身就是自己的基因所创造的机器。只要看一看言论的重复对最开明的头脑所发挥的力量,就可以理解它对群体的影响了。这种力量是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即从长远看,很多人不断重复的说法会进入人们无意识的大脑深层区域生根,而人们的行为动机也正是在这里形成的。此区域会麻痹人们的批判能力,使人们固化成见了这“名”,而忽视了这“名”所名的“实”,忘记了谁是那个不断被重复的主张的作者、忘记了这种说法的道理原因;并最终使人们对这“名”深信不移,基因编制的程序会促使人们下意识的把它当做了已得到证实的真理被接受了下来。除非人们又能听到、或又多次听到另一观点的说法,才可能对自己大脑内所形成的也许是错误或悖理的这种记忆联想成见有所动摇。孔子对这种现象也深有察觉,故而告诫人们:“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
【漫谈】道德准则往往并不是我们的理性得出的结论。日本作家池田大佐说:怎样界定〃正义〃的内涵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但是有一点却决不可忘记,所谓的正义,不可单凭个人切身的、主观的感情为主来决定,如果忽视这一点又歪曲之,则必然变得勉强。那些为了鼓吹战争而喧嚣一时的〃正义〃、〃大义〃,就是这种典型。战争当时,〃活在悠久的大义之中〃等口号对战死礼赞有加,最严重的问题是,在那种高喊〃永久的大义〃的口号之下,强制要求年轻人以必死的决心去做什么〃神风〃等愚行。不止在战争中如此,在任何时代中也有〃大义〃之声呼喊得最厉害的时候,就必须认真认清其本质。
在当时我也不能例外,深受〃军国少年〃的时尚风气所蒙蔽,可是听到在中国大陆战线回到日本的长兄说:〃日本太过份了,中国人实在可怜!〃因而才对战争生出了怀疑的念头。虽然日本的军部曾宣传说:〃这是创造大东亚共荣圈,是为了把亚洲的民众从欧美压迫者手中解放出来的圣战〃等等,但战争的本质完全是似是而非的东西。战争的大义与现实是多么乖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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