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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你喜欢也好,记得也罢,我不管,我要的是自己的那片孤绝,这种凛然的气质,只有花痴才有。

十二三岁的时候,记得街上有疯女人,就叫花儿,三十多岁,喜欢穿花衣裳,虽然破而旧,可有艳俗的美。她黑发如云,在鬓边别一支野花,或者月季,或者夹竹桃的花,全是野花,一边唱着一边走着,孩子从后面追着,我小小的心,无限薄凉起来。

她是为一个男人疯的。

女人疯掉,大多是为着男人吧?

原本有着狂热的爱,可是,最后一拍两散,只有素心人空心树,树上结了痛苦的果。许美静是我喜欢的女艺人,到底为陈佳明疯掉,心甘情愿地爱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要,只要爱。

只要爱也不行。谁让你是花痴?

花痴,有滚烫的心,热热的捧上来,因为痴,就有近乎颠的眼神,把男人吃下去,咬碎了,不吐骨头。可仍然觉得不够,她是把他当成天当成地,他偶尔说的一句话,她就记在心里,然后一一去落实。

年轻的时候,她也就只有十七岁吧,痴迷一个吉他手,天天跑去听他弹琴,即使知道他是浪子,她仍然如此迷恋地往他的小屋里跑,那小屋,是粉红的背景,一次次,开出绚烂的花来。后来,她怀孕,老师让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她低头,不语,眼泪砸在青砖上,不悔的表情,分外决绝。

后来,她成风尘女子,可是和人说起初恋时,她还是有那样暧意的温情:“那时,我真是小,偷了家里的钱给他买糖醋鱼吃……”这样的话,隔了多年听,依然花痴。

最花痴的人是王娇蕊吧,那是佟振宝的朱砂痣,她恋着他,穿着他的衣服,抽着他剩下的烟,如此任性而野蛮的爱,难怪多年后他和她在电车上相遇哭了的是他,没有办法,他原本明白她是花痴。

花痴的女子,大概是喜欢男色的。有几分姿色的男子,再加上薄凉眼风,花痴会爱上他,无法动弹。我初次看金城武,便有这种感觉,不知他叫金城武,只知这个男子到处是我要的元素,于是他演的最烂的片也要买来看,我不是看片,我是看人。

其实花痴到深处的女子,眉眼盈盈处,世人如侬有几人?我看过不少情色片,最打动我的情色是张国荣和梅艳芳的《胭脂扣》,他抱她走向另一间屋子,说,“有一种样子,我现在就想看。”

素白白的衣服露出来,她迷离双眼看着自己爱的男子,十二少说,“你好淫啊。”

如花的回答让我一阵颤抖,一生不会忘掉,只有短短三个字,轻的和蚊子一样地叫着,如此绵软,如此无力,却又如此震撼。

她说:我知道。

我知道这三个字,是最花痴最动情的三个字,你明白我的心我知道,我知道此刻是你的山崩是我的地裂。

而外面雨也潇潇,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眼泪终于掉下来,那句“我知道”,惊了花数朵,一夜间,千树万树梨花开,爱情开遍了天涯,即使成了鬼,还是痴情的鬼。

花痴花痴,我念念而语,流尽年光是此声了。

禅是一支花

更新时间2009…7…3 14:44:29  字数:1095

女友问我,你如何看禅?

这个短信让我一时怔住。因为来得太突兀,她是让我欣赏的女子,有恐怖的美。无论人还是文章,隔着岸,我已经闻到她的香,阵阵袭人,有道不出的美。

她的人,说得,看得,谈得,我远远观看着,近了,却又茫然,这感觉,其实就是禅。

记得胡兰成写过这样一句:“记得正二月里汉阳人做棒香,一种土黄,一种深粉红,摊子竹簟上在郊原晒香,远看还当是花,我非常喜爱那颜色。”我看这个禅,就是这样的感觉:远看还当是花,我非常喜爱那颜色,就像她的人,其实也是禅。

我当初起这个笔名,就是喜欢那句话,禅是一枝花。胡兰成说过的,我是爱屋及乌,明知他的坏,可因为他与爱玲的息息相关,是她爱过痛过的人,我还是喜欢了。何况,看了他的字,真有惊天动地之感,那字字珠玑,实在是惊艳。

胡兰成有书名《禅是一支花》。听了,惊住,这样的名字,是任性的,不说理的,骨子里和所有叫劲的。有一种一意孤行的决绝,分外的艳,却又艳得这样荒凉

其实生活本就是禅。

滚滚红尘,日日是好日,虽然佛是这样说的,可还是哭了笑了爱了闹了,没完没了。我奔波,上班下班,也曾观别人脸色,后来才明白无需讨得别人喜欢,旁逸斜出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到底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说一千道一万,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

于是喜欢着春天了,翠拂行人首,指冷玉笙寒,盘点了青春盘点了疼,我所有的欢喜不是太多,所以,还是胡兰成说得对,禅是一支花,就让它开在心里最好,暖心暖肺。

爱情也是禅。

起初爱的人,总有“人生如若初相见”的好,什么都是好的,虽然爱情大抵都有所图,或者爱上美貌,或者爱上钱,或者权力,或者都不是,可因为爱了,到后来就渐渐忽略了,忽略到什么程度呢,你爱我,只要我过得好,你去吃饭,看到有美食,就遗憾我没有吃到。这样的细节,总有了柴米夫妻的味道,一刹时就让人心酸得紧。

到最后,执手相看,没了感觉,也许根本谈不上爱情。结婚多年,谁还天天嚷爱情呢?胭脂褪却,洗了残妆,爱情到最后,只有素色的光芒。

《我负丹青》是大画家吴冠中的自传,感动我的不是他的追求艺术道路有多苦,而是他六十多岁带妻子去写生,妻子忽然不见了,他沿悬涯去找,一边喊她的乳名一边哭着叫,到此时,什么画什么艺术,他都不要了,他只要她。这是爱情禅了,足以入骨的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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