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会儿,我抱了五六块砖头回来了。丑矮子取了其中一块,先走到我大娘跟前蹲下身。她正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晓得死活。丑矮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看你那兔孙样儿吧,躺得还怪大方。然后掂起砖头,一下子给砸她脚上了。我大娘嗷一嗓子,喯一家伙从地上坐起来了,赶紧用手扳住那只脚脖子,使劲往脚背上吹气。
“好了,醒了,搞下一个去!”丑矮子站起来,扭了扭脖颈,又掏出镜子照了起来。随手将手里的砖头往上一抛,飞出个几米,不偏不倚地掉在了我二堂姐的脸上。给人砸得也是一通狼嚎,半个脸变得青肿。
再给我要走一块砖头。丑矮子朝我母亲走了过去。我赶紧央求他换个别的法子把母亲弄醒。他答应了,把砖头塞还给我,到我母亲的足前蹲下身。一手抓住她的脚脖子,像抖绳索一样给抖了一家伙。导致我母亲的后脑勺砰地磕在地上,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往后脑勺上一抹,沾了一把鲜血。
最后,就剩下我二大娘了,她是被灵棚帐子给裹着的。绕着支撑灵棚的铁杆子转了几个圈,并未落在地上,而是被悬挂了起来,像一只体积庞大的蚕茧。
丑矮子说这个麻烦了,跑得怪屌高,够也够不着,被帐子裹得这么厚,拿砖砸恐怕砸不疼她啊。我顺口随和了一句那咋弄啊。丑矮子找来一根粗长棍子,对着我二大娘一通乱砸胡捅。
可白搭,帐子裹得实在太结实了,我二大娘人是醒了,可出不来呀,净扯个嗓子干叫唤:“中啦,中啦!别戳啦,娘那比,还戳,傻屌哦。。。。。。”
但见丑矮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道:“难道众人目睽之下,一定要逼我施展起轻功么?”我一听,赶紧瞪大眼问:“你还会轻功?”他点了点头,依然冷酷地说,是的,我能飞起来,到天空抓鸟都不是事儿。
接下来,丑矮子决定要施展轻功了。但他这施展轻功是要借助外物的。只见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手里多了一件包袱。
他从包袱里面掏出一双鞋子。这双鞋子可不一般。上面是黄牛皮做成的包裹,鞋底子是一块铁板子,铁板子下面有一个弹簧。弹簧很高,很粗,看起来非常结实,很有弹性。
见他将弹簧鞋穿起来,往地上一蹦,蹭地窜起老高,伴随着长发飘飘,一头攮到灵棚顶子上去了。再落下来时,手里多了一把伞,轻灵地挨着了地面。然后一仰头甩了下披肩长发,又掏出镜子照了照,扭头问我帅不帅。
我那时候才六岁,哪懂得帅不帅啊,反正就觉得他很屌,不由得点了点头,说了声帅。这下,把他给高兴得跟啥似的,伸出大拇指连连夸我:“这孩子有眼光,真叫人待见,将来一定会了不得啊!”
然后,他就踩着弹簧鞋蹿上去了。骑到我二大娘身上,用把锋利的刀子开始来回地割帐子。等把帐子割断了,我二大娘就往下坠落,上面还骑着丑矮子。重重地摔将下来,砸到了搁地上横着的一根钢管子上,发出噹地清脆音,并激起了一阵尘土。
将帐子展开一看,见我二大娘一动不动,原来又给摔得晕过去了。丑矮子又拿了一把砖头,见她侧着身子在躺,人长得也精瘦,便照着她那突凸的胯骨给闷了一砖。疼得我二大娘醒来后就是一通乱扭身子,鬼叫得简直没个人声。
再看我大堂姐,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处于灵棚中间位置,一动也不动,黑乎乎的头上不再冒烟了。但这个时候,是个人都发现她不正常了。这脑袋是不是有点儿太硬了,连四根雷管都没将它给爆破。
看了她脚下积成一座小丘似的蛇堆,令人头皮不禁发麻。还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腥臭味儿。
我大娘忍不住哭了,不停地揩着脸上的泪水,声音嗡嗡地说,这是咋回事啊,俺家好好的闺女,身子里咋装了这么多蛇。
这丑矮子接下来讲的一句话把人又给惊了一跳:“其实,她肚子里还有一条蛇没有出来,而且那条蛇很大,是个母的,这么多小蛇都是它给生出来的!”
我大娘一听,吓得大腚往下一沉,瘫地上了。
沉吟了一下,丑矮子问我大娘:“你家闺女小时候有没有啥特殊的经历?”我大娘想了想,说有一件事儿倒是挺邪乎的,不晓得算不算。丑矮子让她给讲出来。
原来在我大堂姐十岁那年,撵着我大伯正在屋顶上晒红薯干。突然隔壁家的二小子光个身子跑到院子里去了,刚洗完澡,又蹦又跳的,还嗷嗷叫唤,下面那玩意儿肿得老大,到底有是多大呢,就跟秧子上挂了俩仨月的老黄瓜那般大。
说到这儿,我大娘还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给大伙儿看。气得丑矮子翻着眼骂道:“你他妈讲重点中不中,净闲扯这些没用的么蛾子!”我大娘恼悻悻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是你没长恁大,你嫉妒得慌!”丑矮子急恼了,呼啦将纸扇一合,准备动手打人。四大恶妇中的领衔哪甘示弱,也把绣花针给掏出来了,豹眼圆瞪,嘴巴抿得老尖。
其他人劝了老半天,两人才得以罢休。我大娘又继续讲了起来。
这邻居家的二小,可不是个小娃子了,都二十多了,还光个身子这么一跑,虽然在自家院子里,应该犯不着谁吧。可谁让我大堂姐站那么高,瞅得清清楚楚的,给吓得神慌心乱,脚下一个没留意好,踩到一只松动的破瓦,从屋顶上滑落下来了,一头攮在了院中的菜园子里。
幸亏这菜地里刚浇过水啊,地面软乎乎的。我大堂姐这一头扎进去,泥巴都埋到脖颈了,身子在外面折着弯。我大娘和我大伯赶紧将她给拔了出来。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抓住头发摇晃下她的脑袋,一看脖子没骨折,脉搏还跳动着。就是七窍上糊满了泥巴,眼睛还好一点儿,拿把毛巾一擦就行了。鼻孔和嘴巴里镶的泥比较多,就赶紧用筷子掏。
当掰开她的嘴巴时,我大伯发现了里面有条细尾巴,还动着呢,正往喉咙里面钻。赶紧揪住把它拉出来了。原来是条筷子般长的小蛇,吃它也没多少肉,便给扔在地上一脚踩死了。
打那以后,我大堂姐时不时过一阵子的,肚子就会疼。每次去找郎中看,郎中就给些治肚子疼的药丸吃。吃了药丸不顶用,还得靠自己咬牙熬过去。肚子变得越来越胀。
又过了两年,她肚子已经变得老大了,就跟怀胎了几个月似的。我大娘就逼问她是不是偷着跟谁睡了。我大堂姐坚决否认,加上裤裆里还来着那个,就排除了怀孕的可能。
直到有一天,我大堂姐疼得撑不住,躺在床上扭动着身子嚎,大量汗水把床单都浸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跟用水洗过似的,裤裆下面流出很多血,膨胀的肚皮被里面的东西给拱得凸凹不平。
看样子,竟像是要分娩了。这是家丑,不敢声张,更不敢去找接生婆。为了向外面瞒住我大堂姐肚子上的变化,已经快有一年不让她出过家门了。没办法,我大娘只好掂了个盆子搁下面接着,万一生出个啥呢。
别说,她还真生出了一东西。
☆、第二十一章: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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