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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耳边传来岩石碎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我面前,我没敢抬头看,依然保持着鸵鸟钻沙的姿势,捂着头撅着屁股跪在那儿。离了闷油瓶,胖子还有小花他们,我岂是一个怂字了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重归于清净,没有粽子扑过来?净原老和尚,你家的粽子是不是知道我是你派来的啊,真是良心粽子啊。

我抬起头,赫然发现一把黑金古刀戳在我面前的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隐约的线索

我只能说我第一反应是寻找闷油瓶,第二反应是我想起了那把黑金古刀被丢在了塔木托,第三个反应这里怎么也会有黑金古刀。

其实这么多的想法在大脑里也不过就是两三秒的时间,然后我立刻意识到,我刚刚死里逃生了一回,如果我当时没有跪地磕头,那么这把刀挥下来的角度和高度刚好将我拦腰斩断,这种机关是对闯入墓穴不敬者的惩罚吗?问题是哪个盗墓者会给粽子磕头,这个地方平氏一族的后裔又不让进来,那么这机关的设计者目的是什么?

我又仔细的端详了端详面前的黑金古刀,马上就发现这把黑金古刀和闷油瓶那把的不同之处,我承认我刚才太紧张了,否则在我看到这把刀第一眼时,就会知道它不是闷油瓶的那把刀,因为很明显它比闷油瓶那把龙脊背要短了大约四分之一左右,但是外形极其酷似,是那把的缩小版。我站起身,没敢动那把刀,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环顾左右,上万具士兵的躯壳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让人恐惧,却并不邪恶,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不自觉的我竟然对这座墓穴的设计者充满了敬畏,这种感觉只有张家古楼的带给我的震撼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但是我依然认为这个人很变态。我将视线移向已经开了棺盖的石棺,眼前的这座石棺比一般的棺椁宽大许多,原因不是里面装了多少明器,而是石棺里居然有三具尸体,这座将军棺当真是古怪的很。头有点晕,一摸额头上起了个大包,估计刚才一慌有点磕猛了,这么丢人幸亏没人看见,要是被胖子知道了,只怕我一辈子都得被他嘲笑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看着石棺,咦,怎么回事,左右两边的尸体为什么是被当中的尸体夹在腋下的,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研究过的有限的古代殉葬仪式知识里,还真没见过这种。而且这三具尸体,只有当中的这位保存的十分完好,显然是用水银处理过,这在日本的墓葬中可真是不多见,甚至可以算是稀罕。这具用水银处理过的尸体肌肤直观上感觉居然还微微有一些弹性,而且面目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活着的时候肯定……呃…。。我脑补了一下,浓眉大眼,人中俊杰等等……,再加上身着铁甲,看样子确实是一位将军。再看看这位青年将军旁边的两具尸体却都已化为白骨了,真心是两种待遇。

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心里不仅有对这位年轻将军横死的恻隐之心,而且隐隐的还有些类似好感的情绪在里面,我居然对粽子有好感,看来我肚子里的尸鳖丸快起作用了,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腹中一阵不舒服,火辣辣的难受,不过也许我能把尸鳖拉出来呢?我开始认真的考虑这种可能性,到处踅摸可以方便的地方,然而巨大石棺将墓室的出口完全封闭,以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移动,出去是不可能了。可是在墓室里,在这么多粽子跟前,我宁可憋死我自己。算了,还是先出去再说,我开始围着石棺来回溜达,茫然不知所措,总应该有出去的机关啊,我四下搜索,想找出一点点的线索,一瞥之下,咦,好像棺盖上刻着什么东西,因为棺盖滑到了一侧,所以我刚开始一直没注意,弯下腰用手轻轻的拂去棺盖上尘埃,居然上面写的是中文,这座墓室越发透着诡异。净原老和尚,你确信你们家是日本皇族,而不是中国移民?我又开始走神,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收敛心神趴在棺盖上仔细端详着,是俊逸挺拔的瘦金体,只写四句诗:

伤心欲写坛浦事,惟看东流去不回。

草木暗随忠魄吊,江海长为节臣哀!

这首诗我见过,原诗抒发是的崖山之后无中国的感慨,这里改了几个字,诗没问题,可能提诗的人和平氏家族的关系不错,反正都是改朝换代,放在此处倒也贴切,可是我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我的手指在棺盖上下意识的轻轻勾画着,一撇,一捺,一横,一竖,多么熟悉啊,熟悉得就像我自己的字一样,尤其是一竖末端那种我刻意追求破纸而去的力道简直太像了,等等,我自己的字……,一瞬间我有些呼吸困难,手指抖得不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一次又一次在棺盖上临摹着,没错,是我的字,可是这不能不是吗。我觉得晕乎乎的,已经无法用人类的大脑来解释眼前出现的事情。

颓然的坐在地上,我一时倒也忘记了肚子里尸鳖丸,光琢磨这字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想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很久以前确实有那么一位跟我写字一模一样的人曾经存在过,或许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我内心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自己,这种事出现的概率就跟闷油瓶此刻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概率差不多。不敢再往下想了,为了移注意力,我马上去研究那把黑金古刀了。我必须承认,不敢面对或者回避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是我人性中从始至终的弱点。

黑金古刀仍然静静的矗立在那儿,就像一个等着我拥抱的姑娘,此刀入手极沉,但我无任何不适之感,大概就像长老所说,我的体质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了飞跃性的变化。慢慢的摩挲着刀身,指尖之下是一片温润的触觉,如同一见钟情,我就觉得这刀就是我的,可为什么这种感觉更让我显得有精神分裂的前兆。将刀收起背在身后,刀劈碎的石板下隐隐泛出金属的光泽泛。将碎石清理干净,当我看清楚那个金属的东西时,我轻舒了一口气,妈的,我就猜到了是这玩意。从背后抻出古刀,异常熟练的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下,血瞬间便顺着手掌沿着指尖流淌下去,看着那刀,看着那血,我恍惚的看见闷油瓶划开自己的手,用满是鲜血的手让那千年女女鬼遥遥一拜。我记得好像有个研究说,和什么人呆得久了,就会很像一个人,我就是模范标本啊,连放血这事都跟闷油瓶学得像模像样的。

血很快注满了嵌在地上铜盘里的沟槽,果然不出我所料,巨大的石棺开始移动,是的,血是钥匙,我身体里的特殊血液是开启一切的钥匙,如果可以,我真想掐着墓穴设计者的脖子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你他妈这样做让我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懂不懂,懂不懂你这个混蛋,我内心深处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随着巨大石棺移动的轰鸣声,我清楚看见原本被石棺挡住的主墓室入口,随意将手包扎了一下,我背着黑金古刀跃进了主墓室。

我能说我很冷吗,太…。。太冷了,一边往里走,我的牙齿就像发报机一样哒哒哒的响起来,根本控制不住。我哆哆嗦嗦四下里张望着,随即发现端倪,怪不得这么冷呢,原来整个主墓室的四壁完全被厚厚的万年寒冰的冰层覆盖着。而最让人绝望是,我意识到此刻我还光着膀子呢,浑身上下再无多余的布条可以挂在身上。我有点后悔刚才对那个变态设计者的大不敬了,甚至沮丧的觉得眼前的这些万年寒冰就是他对我的蓄意报复。整个墓室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箱,而我就是冰箱里的那块鲜肉,不过马上就要变成冻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冰层下面的画

为了防止体温降低得过快,我开始围着墓室中央的祭坛小跑,不过说真的那感觉忒傻。祭坛的形制非常普通,就是有点高也有点大,大约占了主墓室二分之一的面积,我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距地面有两米的距离,上面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冰,我身高一米八左右,翘着脚往上看,正好能看见祭坛的正中央摆着一大一小两具黑色棺椁的底部,棺椁的装饰极其简约,仅仅在腰线上绘制了一圈抽象化的红色旗帜,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平氏家族的族徽,可那座小号的棺椁上却又绘制着白旗腰线,这一红一白在黑色的底衬上显得十分醒目。

整个主墓室我连跳带蹿的跑了好几圈,空荡荡的,没粽子,没机关,总而言之啥都没有,这太不像这座墓室设计者的风格了。百无聊赖之际,我准备跳上祭坛看一看,我用手指扒着祭坛的边缘,略一用力,很轻松的便翻到祭坛的上面,心中不由得小得意一下。

祭坛很大,两个棺椁放在最中央显得孤零零的,有些不太符合建筑美学。我没敢像胖子一样上前三下五除二把两个棺椁给掀了,好歹我也算出身盗墓世家,得有点规矩不是。因为墓室都是冰,稍微有点光线,就显得很明亮,很快我就发现了脚下的异常,这一大片被冰覆盖的祭坛上刻着东西。但是痕迹非常模糊,要贴在冰层上才能看得见。贴上?别开玩笑了,这么冷的温度下,我会和冰冻得黏在一起的,我要敢真这么干,那若干年后,等后继者来到这,就会发现我跟座山雕脚下的那条虎皮褥子似的成人皮脚垫了。

我蹲在冰上,既想看清楚冰层下的痕迹,又不想成为人皮脚垫,就这么反复纠结,最后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着趴一下就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其实凡事爱往好处想是我的一贯优点。

我一趴下,就发现这祭坛上的冰层有些古怪,这些冰层在和人眼极近的距离内,有着放大镜一样的功能。只要我贴紧冰面,我能很清晰的看见冰层下的画,原来冰层下是一幅幅连续的画,而且每一幅都表达着不同的内容。

我现在看的这一幅画,画面上三个人,其中一人站在一棵树旁,倚树而立,神态颇为逍遥。另俩人则手握兵器好像在比武打斗,呃,不对,感觉上更应该是其中一人在教另一人剑术。就这么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还没来得及看得更清楚些,我的四肢开始有些发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挑了个离中心稍微远点的位置,又趴了下去仔细看起来,如果说古代有二十四孝卧冰求鲤,也不知道我这么趴在冰上,能卧出个什么来,其实我真希望卧出件羽绒服,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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