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抢真气抢的太过分了一点,主动抽回了自己的手。陆江北也默默收回了手,坐在床边略作调息。
何当归走到门外,开始感觉到一点尴尬和不自在,只因她刚才太过专心地梳理真气,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竟然不知不觉中就到中午了……真静打水怎么还没回来?还是真静已经回来过,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地靠在一起,就把她吓跑了?
看了一眼正在收功的陆江北,何当归想打探一下,他对于她把真气收为己用的事知不知情,她隐约记得有位师父说过,某些顶级高手的六识通神,能察觉到任何细微气息的流转变化。
恰好此时,陆江北也抬起头看过来,一双墨玉般温润的瞳仁,温柔如水,含着一丝清泉荡漾的笑意,她便觉得自己的任何问题都问不出口了。
把陆江北送到院门口,何当归致歉道:“请转告段公子,抱歉让他失望了,我不是他的良配。”
陆江北摇头道:“这话你要自己去对他说,而且恕我直言,他绝不只是失望这么简单……我看得出,向你提亲的事他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志在必得,我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对任何女子这般动情。”
何当归默然了。
“何小姐,陆某有一言相劝,”陆江北看定了何当归,柔声说,“一个女子不管多么聪明多么好强,终归要寻一个归宿。现在你不喜欢晓楼,只是你了解他不深。当你冷了,累了,倦了的时候,他是值得依靠的,没有女子会拒绝这样一个男人。嫁到了段家,你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他会为你遮风挡雨。”
何当归垂下了头,闷闷地回答:“我哪也不去,就要回罗家。”眸心凝注地面,她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陆江北双眼有些失神,不自觉做出一个抬手去揽人的动作。只是在将要碰到那个小人儿的时候,他的眼睛重回了清明,慢慢握掌成拳,收回袖里。
送走了陆江北,何当归对着院子里的枯槐树默默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转身回房做饭。之前,看见了那满盒子的银票和契书,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连一文钱都没有。等回到罗家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变得很窄,做什么都会受到限制,想出门挣钱就更不易了。
所以,一定要在回罗家之前挣点钱,何当归陷入了沉思。
饭快做好的时候,真静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嘴角笑得几乎拉到了耳根。
何当归白了她一眼:“傻妞妞,笑什么呢你?整个早晨你都跑哪儿去啦,还有你打的水呢?”
真静摆手笑道:“别管什么水了,小逸,罗家派人来接你了!”
何当归微微一颤,手中的汤勺“啪嗒”落进了锅里。
真静奇怪地看着她:“你能回家了呀,怎么你看上去不高兴?”何当归刚要说话,就见真珠快步走进屋来,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
真珠笑问:“恭喜妹妹,你收拾好行囊了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何当归犹豫一下,说:“姐姐来得正好,我想请姐姐去见一趟罗家的人,告诉他们我不走,让他们回去吧。”
真珠脸上略有讶色,而真静则开始大呼小叫。安抚了真静几句,把她支去做饭,何当归拉住真珠的手一通低声密语,最后真珠点点头离去。
真静还是沉浸在刚才的疑惑里,连声对何当归发问:“小逸,你不是很想你娘,回了家不就能见到她了吗?是不是因为你家的人对你很坏,所以你不想回去了?”
何当归微笑道:“我怎么舍得不回去呢,我想念他们每一个人。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回去,我要做些准备,而且道观这里还有两件没做完的事。”
真静再追问下去,何当归只说让真静拭目以待。于是,两人开始摆盘吃午饭。
因为她们的锅碗和食材都很简单,所以午餐只有糙米粥和芨芨草拌饭。真静有些抱歉地看一眼何当归,对方身为千金小姐,不但要亲自下厨,还要吃这么粗糙的食物。并且,这些锅勺和粮食也不是道观供给的,而是大师姐自己出钱买的,因为这个事,还有人用难听的话挤兑大师姐。
自从真静搬来东厢和何当归同住后,厨房做饭从来都没有东厢的一份。前几日,真静拎着提篮去厨房讨过两三回午饭,都是空着去空着回来,之后何当归就不让真静去了。道姑饭堂那边,也不让真静领本来属于她的大锅饭菜,因此真静自己也是饿肚子的,无法像前世那样省下自己的食物接济给何当归。
何当归心里也有点奇怪,因为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虽然不少道姑怨恨自己让道观少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但在明面上,她们也不曾做得这样过分。每天的早饭和午饭的两顿,还是能填饱肚子的。可何当归不知道,只因为她与锦衣卫看起来相熟,让许多暗自仰慕锦衣卫的道姑们记恨上了,一心觉得是何当归挡了她们的路。她们不给何当归送毒药拌饭,已经是念在出家人的大慈大悲了。
不过,对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何当归而言,不觉得吃野菜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反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芨芨草拌饭,自夸做饭手艺佳。
何当归笑着跟真静说,明天吧,明天请她去群贤楼吃红烧狮子头和苏味烤鸭。
☆、第029章 太善两次晕倒
更新时间:2013…07…08
真静不以为然,觉得何当归在跟她开玩笑呢。不过,她突然想起了道观今天早晨上演的一场大戏,哪里还顾得上她碗里吃的是什么饭,立马就绘声绘色地给何当归讲起来。
早晨,真静打水时路过正堂,看见堂门口里三重外三重地围着她的师姐师妹们,脸上表情都显得很愉快。于是,真静就踮着脚尖往里瞧,原来是怀冬和怀心正在太善面前掐架呢,打得比昨晚还凶。
——话说昨夜,太善回去后一合计,偷锁的事只要不传出去影响道观声誉,倒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失火的事关系到了锦衣卫,不管他们的结论是大意失火还是故意纵火,道观方面一定要找出一个“元凶”交给锦衣卫,让他们出出气,这样才不会让道观受牵连。在怀冬和怀心之中,太善立刻就选中了怀心,从前她帮太尘做过事,太善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怀冬虽然偷了东西丢了人,可谁让她儿子喜欢她呢,偷盗也不是大毛病,再拉扯她这一回吧。
于是,今天早晨,太善命人扣押了怀心,要她交代做饭后忘记熄火的“事实”。可怀心也不是软柿子,当下把失火的罪责推到怀冬头上,还要把怀冬喊来对质。怀冬到了之后,鬼鬼祟祟地把怀心扯到一边说话。两人在太善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讲着什么,令太善大为狐疑,不知这两个人有什么猫腻。
最后,怀冬和怀心突然就谈崩了,两个人又打又骂的,互揭老底。
怀冬爆料,怀心和厨房的刘老九好上了,每天半夜不要脸的溜到刘老九的房里,天亮才回来。而怀心的爆料更惊人,说怀冬不但两个月没来月事,还偷偷熬安胎药喝,一定是在外面勾了野男人,怀了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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