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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前往提帕切（第1页）

去往提帕切大道一路笔直的穿过卡拉平原通往北方的高地，道路两边是成片成片荒芜的田地。虽然已经到了春播时节但这里的农民很多都已经逃难到了南方，如今的卡拉城内城外到处是难民搭建的帐篷。弗兰西的部队一路北上，但是道路上几乎全是向南逃难的民众，他们三五成群的走着，有些还驾着大车拉着锅碗瓢盆一应行李，在路上低着头面无表情缓慢的走着。一辆拉家具的大车缓缓从部队边上走过，大车的家具堆上面坐着七八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他们身着肮脏不堪的白衬衫外面套着蜡黄色的吊带裤和吊带裙，有些孩子穿着外套，有些身上只裹了一条脏兮兮的毯子。他们同样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顶，沉默的扣着手指或玩着手里的麦秆，完全没有孩子应有的活力。

“殿下，这些都是从北部高地逃难过来的难民。”福莱解释道，弗兰西点点头。福莱又说：“这些人算是幸运的，据说那些没有逃出来的很多都被强行转化成了邪教徒。他们被迫宣传放弃上主的信仰，向邪教会贡献自己的一切。邪教徒们为了让他们无法回头，还在他们的身上打上邪教的烙印，纹上亵渎上主的话语。还让他们参与残杀那些不肯堕落的同胞，让他们饮下鲜血裸露身体，让他与自己的女儿和亲人同房，让他们犯下十恶不赦的重罪永远都无法重新皈依圣教。总之现在整个旧都地区的乡村都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鲜血从土地中渗出，怪鸟在空中盘旋，污浊的空气遮蔽了阳光，死亡的阴霾笼罩着大地。”

弗兰西轻叹一声说道：“我在想福莱，如果那些被强迫加入邪教的人获救了该怎么办？他们已经犯下了罪孽，但又是处于胁迫，难道圣教会就无法宽恕他们么？”

福莱摇摇头说：“以圣教会的作风恐怕是不可能了，想想伊曼纽尔枢机大主教的手段吧。前年旧都尚未陷落之时他就在那一带搞净化运动和女巫狩猎，光记录在案的审判都有几千件。那些被怀疑的嫌疑人几乎都被处以了火刑，受害者万余人啊。这还不包括那些没有记录在案被无知无知民众和游荡传教士们处刑的人，迫害凌辱到处都是生活在这一带的民众几乎都遭到了波及。就是整个旧都地区这几年被搞得民不聊生，才让那里成为了邪恶的沃土。好多人迫于生计干脆加入了邪教，最终整个旧都地区掀起了这波滔天巨浪。”

弗兰西摇摇头。“这些确实是诱因，但本源还是这片土地的问题。旧都荒废已久，尤其是近两百年圣教战争之后，旧都地区就鲜有圣教会活动了。七百年前众神之战中那里埋骨数百万，后来听说又有紫色的陨星坠落。恐怕邪能力量早已汇聚于此了，只是净化运动提前揭开了这个疮疤而已。对了我听说最早是一个猎魔修女发现的异常，是么福莱？”弗兰西问道。

“噢，据说最早是一个游荡在旧都地区的猎魔修女发现了异常，她便只身前往旧都深处查探。后来她好像一直没有回来，教区就派出了其他猎魔修女前往调查。但是后来派去的猎魔修女也没有回来，接连派出了几批都是如此，最后还是那个最早前往旧都的猎魔修女在圣河下游被人发现，据说她顺流漂下被渔民打捞起来的，并且还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就是她带回了旧都邪塔建立起来的消息，随后教廷派出飞翼修女前往确认果然如此，变异生物已经充满了那里，到处都是邪教徒建立的工坊，一支邪教大军正在营造之中。”福莱说道。、

“后来呢？”弗兰西问。

福莱顿了顿又说：“之后就有了去年的第一次旧都之战，可是没想到圣教会低估了敌人导致了失败。如今整个旧都地区都陷落了，邪恶势力居然都已经威胁到了卡拉平原。这您都知道的，只是哪个带回消息的修女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弗兰西点点头说道：“可惜我还没有跟邪教徒正经交过手，要是能有个机会上前线就好了。但愿此次出征顺利吧！”

“殿下得罪了伊曼纽尔会不会招致报复啊？毕竟他可代表了教廷的权威，我是担心我们之后的行动后方会不会因此受到威胁。”福莱突然担心的问道。看来这个问题他已经憋在心里好久了。

“这点我也考虑过，但是像伊曼纽尔这种家伙，叔叔已经得罪了他，如果他一直在位，那么一定会想出各种办法直接打压我们。把他赶下台反而他就只能背地里使坏了，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至于我们后方的安全，我倒是不太担心。教廷手里是没有直属的大规模部队的，而且他也不可能调动教廷的势力直接与我们作对。剩下的那些诸侯将领们你也看到了，虽然一个个对他敢怒不敢言，但也没有人会为他跟法兰撕破脸的。至于地方上的个别豪强或者盗匪会不会被人利用，这点我确实不敢肯定。但我已经在沿途布置据点时候做了准备，几个有危险的节点都布置了两个联队以上的兵力，并且要求部队建立堡垒。结寨固守可是黑森州禁军最拿手的好戏，所以即使万一出事，我们也有足够的兵力应付的。”弗兰西解释道。

“可是像样的堡垒建设时间太久，最快也要个把月吧，我担心在这期间可能有变。”福莱又说。

“确实如此，不过黑森州工兵联队的效率大可以放心。而且他们一般会先建设一个木堡，随后在木堡外围修建砖石堡垒。这样就能在主堡建设好之前也有像样的防御工事，所以不必太过担心。”弗兰西回答。说着两人便率领着大部队继续向前提帕切开赴。

部队一路向北行进，很快就走出了卡拉平原。弗兰西这次带走了两个骑兵联队和两个工兵联队，工兵联队都装备了大车和板车，因此行进的速度非常快，黄昏前便抵达了提帕切村。

提帕切是一座沿着大道建设的村庄，一条小河横穿过村子把村子分成了南北两片，村子没有像样的围墙，只有破篱笆和矮墙组成的外墙在村子南北各围了两个半圆。村子大约只有二百来户人家，其中大半都在南岸。酒馆、小教堂和磨坊都在南岸，骑士团也驻扎在提帕切村南岸东边上游的空地上。远远望去骑士团驻地的规模甚至比村子都要大，骑士团的工兵部队已经用木栅栏和碎石在营地外围建立了栅栏，营地内基本都是帐篷。黑森禁军的抵达让骑士团成员们都非常高兴，这意味着他们的后方已经打通了补给线，他们可以安枕无忧的向旧都进发了。

弗兰西没有多做停留，安排好军队驻地便来到中军大帐面见大团长安德鲁。安德鲁公爵正披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在沙盘前处理公文，看到弗兰西进来高兴的说道：“啊，你来了弗兰西。这一路可否顺利？”

“大团长！龙德。弗兰西。格兰特向您报道！”弗兰西立刻用脚跟相碰向安德鲁敬礼道。

“嘿！弗兰西，不要穿着禁军制服给骑士团团长敬礼好么！你我现在是兄弟部队，应该相互敬礼握手才对。”安德鲁摆手说道。说着他起身走上前来咳嗽着问道：“咳咳咳，来来坐下来。说说这一路安排的如何？”

弗兰西被安德鲁这么一提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直为骑士团服务，总是改不过口来，请您原谅大团长。这些日子我把三千禁军布置在了沿途，分别在单日路程的节点放置了至少一个骑兵联队的力量。这样骑兵联队可以每日在路线上巡逻，我还在石桥镇、河口镇、罗林镇和卡拉镇，这几处要地分别多驻扎了一些部队，并且命令驻扎河口镇和卡拉镇的工兵部队修筑城堡以备不时之需。”

“嗯，非常好。这样我们后方的补给线基本上就算打通了。这一路上各国情况复杂，如此安排兵力也比较合理，但要注意切勿摊平，以免到时候首尾难顾。我看你还留了一些部队在身边，我想这点你也想到了。对了一路上有什么奇事没有？我刚到这里驻扎，这些日子还没有收到内务省的简报了。”安德鲁夸赞着问道。

弗兰西沉吟了一下说道：“嗯…抵达查塔姆之前还算太平。但在河口镇发生行刺事件，这事件导致查塔姆的贵族军队血洗了河口镇商会。我恰好掺杂其中，之后为了避嫌就不远派兵进驻河口镇。但威廉红衣大主教和马尔梅女侯爵却赠予了我一块封邑让我驻军，我也许诺了一些贸易上的好处。这块封邑在罗林河北岸靠近浮桥的位置，与河口镇隔河相望。我命令工兵部队在沿河位置修筑码头和堡垒，未来我想把这里变成一座仓库堡垒，让军事物资在这里集散。”

“噢，河口镇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不过听说行刺是针对教区红衣大主教和侯爵本人，你恰好赶上了。当然我倒是并不担心你，你本身武艺非凡又有八个能打的黑大个子，对付几个刺客应该是绰绰有余。”安德鲁轻松的说道，接着他又说道：“把河口镇作为物资集散地确实有很多好处，尤其是它离前线不算太远，又在相对中立的查塔姆境内，还有不错的水旱交通。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叔叔请讲。”弗兰西说。

“我担心查塔姆未来政局不稳啊，这次刺杀就是他们政局不稳的体现。我担心这未来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这个集散地啊！我知道这个掌权的教区红衣大主教是你的舅舅，可现在他们境内已经出现了针对他的公开暗杀，我担心叛乱可能随时会发生啊！咳咳咳……”安德鲁分析道，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弗兰西笑着摇摇头说：“呵呵…叔叔您大可不必担心，我这个表亲舅舅可不是等闲之辈。我猜这场暗杀是他为了夺取河口镇的控制权有意安排的。还有本次出征查塔姆大批的贵族军队被派上了前线，我想可能也跟他有意削弱贵族实力有关。”

“自导自演的刺杀！？你有证据还是猜想？”安德鲁立刻问道。

“没有证据也不是猜想。整件事情我本身就亲历者，大概能猜到一二。而且在我当面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本人也没有否认。呵呵呵……没想到出了阿拉贡山口也离不开政治中的明争暗斗，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卷入其中。”弗兰西摇着头苦笑道。

安德鲁沉吟良久说道：“嗯……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想你这位舅舅会很快把这件事压制下去，这对我们而言可能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后方更稳定了。你也没有白被卷入其中，不是为我们获得了一小块土地新建堡垒么？这可比在河口镇更安全。”

弗兰西苦笑着点点头，他突然想到了昨天的事情立刻对安德鲁说道：“哦，对了！安德鲁叔叔，我向教皇参了伊曼纽尔特使一本！”

“啊！”安德鲁一听大惊失色。立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跟教皇特使闹掰了啊！我早跟他就认识了，就是看不得他那副跋扈的样子干脆躲到了前线，可你跟他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闹到这副田地？”

“叔叔您听我解释：这个伊曼纽尔昨日我去参会上来就对我横加指责，我一听就知道他应该是因为对咱们法兰的憎恶无处发泄。我接连忍让但这家伙依旧咄咄逼人，甚至不惜栽赃法兰想要染指山口以西故土！这等为了个人脸面就全然不顾国体大局的小人，我干脆就让书记官和副官把他言行当场记录了下来。把笔录一并打包寄给了外长大人，请德普来外长在教宗面前提出严正抗议。”弗兰西立刻解释道。

“哎呀！冲动了啊弗兰西。即便这这件事你有理有据，但教廷内部还是会包庇偏袒那胖子的！就算是把他扳倒，那以后也会必然招致报复的。你怎么就不能克制一点呢？”安德鲁有些不悦的责备道。

“叔叔这种小人，恃强凌弱睚眦必报。您把队伍拉到了提帕切已经得罪了他，我再参他一本无非是公开闹掰罢了。我就是想让事态变成无可就！这样才能推翻重来。要相比平定旧都危机这种大事，像他这种靠小人得志上位的家伙，教廷根本就不会在乎。所以还不如把他彻底扳倒，把他驱逐出这次战争。这样没有了监军在我们头上，我们之后的战略决策上会更主动。至于以后他如何报复我倒是不怕，反而是这次正面交锋后，也让他知道了我们得厉害，免得之后肆无忌惮。”弗兰西说道。

安德鲁听完沉默良久才说道：“你说道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以后你要当心了弗兰西，这种小人将来一定会伺机报复的，而且我们法兰王室跟教廷的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护的啊。”

“我才用不着维护，不是有哥哥么？当今教皇外孙，加上无与伦比的口才，法兰那里还需要一个打仗的搞外交呢！您说是不是叔叔？”弗兰西耸耸肩回答。

“哦，确实也是……”安德鲁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不也从来不搞政治么。既然从了军，就把自己当军人就好，用不着考虑那么多。

“叔叔，这次我带了两个工兵联队过来。”弗兰西说道。

“噢？你有什么打算？这里离旧都废墟还远，大概率都是野战，用不着工兵攻坚吧。咱们骑士团带了一个工兵营，构筑营垒什么的也都够了。”安德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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