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臻到了海岛已是中午一点多,她直接先回家,当打开家门一刹那,久违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年少时拼尽全力向外跑,因为外面的天空可以自由飞翔,即使一路挫败和艰难,也是愈战愈勇。
但,时光消磨当初的心性,吃尽世态炎凉的苦头,而,阅历也使人沉静下来。于是,渴望那一份真正的归属感,往日的轻狂浮躁化为宁静平和的力量。
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谓的返璞归真。
袁臻站在门外沉静在内心的感慨,感受熟悉的喜悦。
她迈开轻盈的步伐,踏在整洁的地板上,目光环顾室内的家具和摆设,一时间,嘴角上扬,露舒畅而愉悦的微笑。
她松开在行李箱杆上的手,将室内总电闸打开,看着家里电器显出的电源指示灯,心情莫名地放松。
她走了每一个房间,目光淌过每一个角落,打开阳台的门,和房间的窗户。汹涌进来的海风,使她倍感舒心,以往让她嫌弃空气中的湿涩咸味,此时都是一种亨受。
袁臻脱下大衣,卸了围巾,挽起毛衣袖口。哼着轻曲,将沙发,钢琴,和床铺上防灰尘的白布罩揭开。然后,抹擦家具,清洗厨房,最后,铺床套被。
一切收拾妥当,已是傍晚五点多,冬天日短,尤其岛上。
袁臻探头往外一看,路边街灯已亮,闪着一道道,一抹抹的光芒。
她把门窗全部关上,按了空调暖气,往沙发一躺,一股惬意油然而生。
她想起什么,拿过手机点开,许明之居然打了七,八通电话。
她皱了皱眉头,他对答应岑自逸的托付,还是真尽责。
虽然腹诽对许明之的不满,袁臻还是回拔了过去。
电话刚响一声,许明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袁臻,你是疯子还是癫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要死吗?害得我一天没好过,急的团团转,找不人也联系不上。不敢跟自逸说,也不敢打电话家里问。你个混账的女人,有你这样闹脾气的吗?啊!一点分寸都没有。。。”
袁臻感觉耳膜要被岑自逸的怒吼声给震穿孔了,她干脆按了免提键,让他咋咋呼呼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大厅。
她的楼层在最顶楼十二层,当初买房子时,岛上房产刚兴起高层电梯房,之前大多数还是自建房和低层爬楼梯房。
岑自逸兴致勃勃捧着六十万存折,买了面积将近两百平方的顶楼。当时,婆婆极力反对,甚至说出威胁的绝情话。
可岑自逸毫不妥协,只用短短几句话把婆婆堵的哑口无言。
他说:“我这么拼博为了什么,不就想着给你们越来越好的生活!”
婆婆不以为然,冷声哼哼。
他又说:“妈,咱家在村子里的楼房排不上数一数二,那至少排十名内吧?我孤身双手一个没爸的孩子,能建上这幢楼房可真是不容易呀。妈,你的心愿已实现,那我们呢?袁臻自小在县城生活,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乡村?不说生活诸多不方便不习惯,关键是,我的辛苦变得没有意义,在袁臻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还有,妮儿明年就初中了,接下来高中,你说,这房买不买?”
婆婆别过脸不说话,但袁臻看出她的火气消了不少。
他还说:“我爸走了这么多年,我谁都没亏欠,惟独亏负袁臻。她用最美好的青春陪我奋斗,熬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那我现在想给她一个安稳,真正意义上属于我们的家有错吗?妈,你不能把她或我永远困在这一寸天地。。。”
婆婆低嘟一句,转身进了房间。
岑自逸或许没听清楚,但袁臻却听到她嘟囔的是:“你就惯着她吧,有你受的一天。。。”
岑自逸看了看袁臻,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跟进去安慰,免得婆婆气坏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来,袁臻可是从未见到岑自逸对婆婆这番强硬而锋厉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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