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还是从上次宴会的时候说起,本来姚大人是为了给咱们府上和镇国公府上一个交代,这才狠下心来把二姑娘送到地藏庵的,但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着姚大人就收到京城姚老夫人的来信,说作梦梦到了二姑娘在外面吃苦,因而特意派了身边的嬷嬷来看望姚大人。姚大人本来因为姚少爷的原因对二姑娘高看一眼,再加上二姑娘平时在姚大人面前乖巧懂事、温柔大方,因而就顺着姚老夫人的话把二姑娘从城外接了回来。而且,姚老夫人在信还特意说要姚大人不要擅自定下子女的婚事,一切等回京再说,又强调对待三个女儿要一视同仁。”
琬姐儿听了沈嬷嬷的话,不禁哂然,怎么天下的老夫人都一样了,都偏心偏得这样毫无理由且明目张胆。难怪姚明雅被送到地藏庵之后,张姨娘得知孟氏怀孕了还敢那样出言不逊,原来是仗着有姚老夫人这座靠山在后面撑腰,怕是那时候就让人送信回去了吧。
不过,张姨娘敢这样仗着姚老夫人的势,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生育了姚大人唯一的儿子,而姚明雅的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但是,现在孟氏怀孕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京城,不知道张姨娘和姚明雅还有没有上次的好运气。先不管孟氏这胎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姚大人为了能够让她安全生产,怕也是会对张姨娘和姚明雅采取些措施的,毕竟她们试图谋害的可是姚家的子嗣。如果孟氏生的是女儿,说不定姚老夫人和姚大人还会给她们一个机会,如果生的是儿子,怕是连姚旭都要受她们的牵连吧。
而且,琬姐儿觉得这件事情,孟家既然已经插手了,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那个和张姨娘娘家有点关系的大夫据说被姚大人亲自下命送到了官府,至于张姨娘和二姑娘已经被姚大人关在了院子里,只让人送了一日三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贴身伺候地已经全部都杖毙或者发卖出去了,只留下两个粗使婆子在院子里扫洒。”沈嬷嬷继续说道。
“姚家的那个哥儿呢?姚大人是怎么处理的?”朱氏问道。
沈嬷嬷听了朱氏的话,一顿,随即了然地答道:“暂时放到了没有生养的周姨娘的房里,具体的等姚夫人生产之后再说。”
也就是说姚大人还没有做决定,在等姚夫人生产的结果。
晚上,苏文瀚回来的时候,朱氏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苏文瀚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以前姚大人对两家的婚事还很是赞同,怎么这两次一提起婚事,他就和我说什么嫡出、庶出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家骨肉,又说了许多他们家二姑娘的好话。我先前还没在意,怎么越想越是有把这个二姑娘许配给璟哥儿的意思在里面。”
朱氏大怒,暗自啐了一口,亏这个姚大人也想得出来,不说一个庶女就想高攀自己嫡长子,就是那样狠毒的姑娘自己也避之不及。
也没见过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要脸,居然怂恿着自家祖母帮自己抢姐姐的未婚夫。
后来琬姐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禁在心里叹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连两个人的祖母都是一样的偏心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33多事之秋
时间在重复的日子中流逝,很快便进入了七月。
彼时,孟氏头三个月已经过去了,胎也坐稳了。姚大人有了前车之鉴,不管姚老夫人和张姨娘等人怎么说,他都狠下心来把张姨娘和姚明雅关在院子里。苏大人说得对,孟氏肚子里的可是自己的嫡子女,不能再叫她们弄没了。
苏府里,沈嬷嬷以翠怡、翠锦水土不服为由,把她们送到了朱氏在城外的庄子上,又把章嬷嬷、王有福家的来的时候和内院私下接触的两个婆子、一个小丫鬟放了出去,现在内院得用的大都是朱氏的配房、苏文瀚的亲信或者在广州添得下人,就算那些洒扫、粗使的都是让人查过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七月的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朱氏除了管管家事,照顾好几个孩子和苏文瀚基本上都很少出门,整个人显得有点懒散。现在,好不容易孟氏的胎稳了,可以商定璟哥儿和姚安卉的婚事了,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务必要把这桩事办得圆圆满满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虽然朱氏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璟哥儿的婚事上,想要把它办得极好、齐全,但是由于马上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回京了,因此纳彩、问名和纳吉这三礼都是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虽然仓促,但是朱氏和孟氏都松了一口气,两人的婚事总算正式定下来了。
但是,这一年似乎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
首先,八月上旬,陕西总督慕容建在自己的府邸里被人暗杀,手法极其凶残,听说是被人解肢,袁建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也全部遇害,凶手至今未被缉拿归案。圣上大怒,派人彻查此事,只是也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只隐隐约约说是一群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所致。
众所周知,袁建是圣上御封的建宁伯,乃是德妃的堂兄,也就是四皇子的表舅父。而如今正是众位皇子争夺帝位的关键时刻,像慕容建这样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绝对是四皇子争夺帝位的一大助力。但是现在,慕容建遇害,陕西的兵权花落谁家,这在这个时候不能不引人深思。不但朝中的大臣们,就连圣上的心中怕是也在猜测。但是圣上派出探子盯紧了大皇子、三皇子府,却没有发现任何可怀疑的人出没。即使是这样,圣上还是对两位皇子起了忌惮之心。
后来,圣上又派人盯紧了包括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在内的所有皇子府,就连朝中的王公大臣也是没有放过,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哪里知道,圣上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五天都不到,西南又传来四川总兵王焕遇害的事情。这下,朝中的王公大臣、外人的封疆大吏就不只是猜测这么简单了,更加的是害怕和担心,生怕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
四川总兵王焕是靠军功起家,家里没有什么很大的背景,为人也比较正直,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因此王焕被害的消息传来时,传闻圣上在看到奏折之后,突然就吐了一口血。
虽然大家都知道圣上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怕是快不行了,但是一直以来除了替圣上诊脉的段太医,谁也不清楚圣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圣上的这一口血却是真真实实地吐在大臣们面前,虽然后来圣上经过段太医的治疗之后一样上朝处理国事,圣体看起来也不错,但是满朝文武却是再也不敢自欺了。
朝中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各个皇子趁机拉拢人为自己所用,就连被圣上盯上也都豁出去了。这样朝堂上的事情并不能够让琬姐儿感到紧张,毕竟她现在身处广州,离那些政治斗争远着呢,且她这样一个小女孩,即使紧张也不会波及到她身上来的,因此,她照样躲在轻舞苑数着日子避暑。
但是,这样悠闲的日子还没有几天就被打破了。
京城侯府来信了,老侯爷,也就是琬姐儿那个没有见过的祖父逝世了。
老侯爷死得很突然。
八月里的某一天,老侯爷跟几个老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喝醉了,居然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磕伤了腿,结果晚上高烧不退,伤口都感染了。府里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说他年纪大了,有些风险。老夫人不知是听了谁的调唆,认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便请了寒拓寺的和尚到老侯爷住地院子里做法事驱邪。儿子媳妇再三阻止,她也不肯改主意。结果老侯爷不胜烦扰,病情加重,拖到第七天晚上就去世了。
老夫人当即就昏死过去,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家中大局都靠长子苏文浩和大夫人宋氏维持。苏文浩亲自写信给自己弟弟,让他尽快赶回家中奔丧。
朱氏看过信,忍不住流了泪,忙叫人去衙门把苏文瀚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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