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说,“很简单,我只接触了齐格格一次,就清清楚楚地从她眼中看到了对韩承的爱慕和占有欲。如果没有人限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那么长时间都不回国?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庄兰抿着唇,大概是在判断孟时话的真假。
看庄兰不说话,孟时继续说道,“伯母,如果您让齐格格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看清楚我和韩承之间的关系,那么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现在正在重新审视我和韩承之间的关系。以前,我太冲动了,也太理智了,很难想象这两种矛盾的特质,竟然会在我心存。”
“你要跟韩承分手?”庄兰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孟时微笑,“不。”
庄兰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你是打算……”
“我把选择题交给了韩承。齐格格和韩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韩承自己知道。而且,这个选择题本来也不该我来做,不是吗?如果韩承认为在我和齐格格之间,齐格格比较重要,那我也没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格格只是小二的妹妹,你连他妹妹都容不下吗?”庄兰咬牙道。
孟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目光淡淡地看着庄兰,“伯母,您是真的不知道吗?我以为,韩承看不清楚,至少您能看得清楚的。不然的话,您又如何会让齐格格回国,来挑战我和韩承之间的关系?”
庄兰愤怒地看着孟时,“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格格救过小二的命,小二拿她当最疼爱的妹妹宠爱,你现在让小二在格格和你之间做出选择,你……你的心肠难道是石头做的?”
孟时冷眼看着庄兰,“伯母,石头心肠的人,是您。韩承是男人,这方面粗糙些正常,再加上齐格格的身份,他不知道齐格格的心思很正常,可是您会不知道吗?如果您早点告诉韩承,韩承必然也会及早解决,或接受或拒绝,总会有办法的,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给了齐格格妄想的空间。以至于到了现在,韩承一无所觉地把齐格格带到我的面前,挑起我的怒火,逼我给他出一道诛心却又不得不做的选择题!”
“您为什么不告诉韩承呢?让我猜猜看。其实您早就看出来齐格格喜欢韩承,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非兄妹之情。所以那个限制齐格格回国的人,也只可能是您。如今,为了让我知难而退,您又选择让齐格格回来。您不告诉韩承齐格格的心思,原因很简单,那便是你并不喜欢齐格格,更不喜欢齐格格成为您的儿媳妇。所以你不想告诉韩承,你怕告诉韩承之后,说不定韩承会因为齐格格的救命之恩,而答应齐格格什么。到了如今,您清楚地知道了韩承喜欢我,所以您可以毫无顾忌地让齐格格回来。因为您知道,哪怕现在韩承知道了齐格格的心思,也不会怎么样的,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顿了顿,孟时那极其冷静的声音再度响起,“伯母,韩承在跟我表白的时候,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受一点儿委屈。可是这次,他自己毫无察觉地做了让我很委屈的事情,他比我这个受委屈的人,更难受。而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让我受委屈了,可他竟然不知道!而在他知道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和没能信守对我承诺的愧疚感,就好像是跗骨之蛆,让他没了自信,也没了骄傲。他一向自信,可这次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很无能!”
“伯母,击溃他的人,是您!”
孟时说完这句话,庄兰竟然猛地坐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一双眼睛睁得浑圆,愤怒地盯着孟时。
孟时却不紧不慢地起身,扶着庄兰,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然后又扶着她,让她躺好。
“伯母,您还是躺下比较好,或者您想告诉韩承,我把您给气得坐了半天,尚未好的病情又加重了,然后让韩承在我跟您之间,也做个选择?”
孟时这话说完,庄兰瞪着她的眼睛,已然通红,那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只可惜,孟时不惧。
瞪了孟时一会儿,庄兰终究是咬牙,重新躺好。
只是刚才的动作太剧烈了,本来已经不疼的腰,又开始疼了,疼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孟时就坐在床边,伸手在庄兰的腰部不紧不慢地按摩着。
其实腰椎间盘突出,并不能随便按摩,哪怕是按摩能够一定程度地减轻疼痛也不行,很容易会让病情加重。
不过孟时这也不算是按摩,力道有限,只是在帮助舒缓庄兰的腰部肌肉,让她能放松一点,躺好,减轻点疼痛。
“您这病症,医生应该建议您多游泳或者慢跑之类的吧。等您过些天好点儿了,我陪您一起慢跑锻炼,游泳也行。不过我游的不怎么好。”孟时的声音依旧很平淡,跟刚才比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庄兰也不说话,转过身来,躺好,目光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孟时。
孟时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见庄兰不疼了,就抽回了手,重新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庄兰盯着孟时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孟时都忍不住要皱眉的时候,庄兰忽然笑了起来。
“孟时,你在意了。”
闻言,孟时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吭声。
庄兰却像是确定了一般,又重复了一边,“孟时,你在意了。我不会看错的。上次我去找你,你说你没有考虑好是否要跟韩承共度一生,当时我认为你这句话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你还能把这句话再说一遍吗?”
孟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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