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嫣微微一笑,火把下面容颜愈盛,衣衫无风自动,似有香气若隐若现,纵如飞隼,扑向薛嘉。
薛嘉拨剑还击,二人立时战在一处,不多时朱嫣便有些左右支拙,到底他是剑仙门下得意弟子,又得剑仙亲授,武艺非凡,眼见着三招之内必胜,冬萝与程元大松了一口气,惟有易数瞳影沉沉,忽见他下盘虚浮,脚下踉跄,似已不敌,被朱嫣一剑当胸刺下,顿时血流如注,缓缓倒地。
突起变故令人无措,冬萝与程元扑了上去,将薛嘉拖了回来,梅蕊手握剑柄,紧紧盯着朱嫣,面无表情道:“易家主,这女人用毒。”
易数小声向点耳语一番,但见得梅蕊转身而去,他却上前两步挡在众人身前,沉声道:“朱嫣,你休得为虎作伥!”
王重闻言极是不悦,怒道:“易家主,官匪本不相容,成者为王败者寇,谁是虎来谁是伥,说话的时候还请小心斟酌,别风大闪了舌头!”眼见今日水寨即将不保,瞧他与姓薛的小子同气连枝,自然没必要再对他客气有加。
朱嫣回头一笑,银牙咬碎,道:“王寨主,官匪不相容,寨主可知易大当家现今在何处?”容不得他回答,点语意迟郁,自问自答:“易大当家易财神素衣出嫁,作了征西将军英洛的第四房夫婿,与现在正在攻打水寨的平狄将军周峥可谓兄友弟恭,一家子好兄弟,这易二公子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官家眷属?”
洞庭水寨偏安一隅,与长安城隔着十万八千里,加之对官家之事不感兴趣,王重自然不知道易数与周峥还有这层姻亲关系,不由大睁了双目,怒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易当家瞒的老夫好苦啊,今日水寨既然保不住,不如捉了这几人去挡挡官兵的路。”
“且慢!”朱嫣伸手拦住了王重,易数双眼直跳,耳内听得朱嫣极妩极媚道:“寨主可知这院内除了这几位,还有谁?我索性一次告诉你,听说与这几位同行的还有位婢子装扮的麻脸女子?”
王重被点拦下本就焦燥不堪,这时不由驳道:“不过是一个婢子,当不得什么大事——”语声未止已被朱嫣打断:“寨主错了!大错特错,朱嫣今日请寨主前来可不是为了捉这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来捉那婢子的,那婢子不是别人,正是征西将军英洛,现下快要将寨子攻破的周峥的妻主英洛!”
“你确定?!”
朱嫣重重点头,王重闻言立时喜上眉梢,指着身后众人道:“听到没?冲上去捉一个麻脸的婢子!”
易数早就不耐烦,解下腰间软剑便要迎上去,面前人影一闪,却是英洛的贴身侍女冬萝,轻声道:“二公子,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对付!”不待他答,一串暗器飞出,在火把照耀之下去势如电,泛着蓝色星芒向着朱嫣周身大穴而去,朱嫣一个旋身将这些暗器通通搂在宽袍大袖之中,拿至眼前一看,颇为惊讶:“梅花针……地煞门?”
“难为朱姑娘还认货!“冬萝微微一笑,秀丽端妍的面上不见丝毫波动:“姑娘既然知道我的来路,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使什么毒了吧!”
朱嫣身后一些寨中水匪起先向前冲,也不见冬萝有何动作,却在眨眼间跌倒在地,此时再听得地煞门,简直跟阎王的催命符一般,面色如土,直吓得后退了几步。
地煞门乃是江湖之中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早在三十年前便已屹立江湖不倒,内中更有江湖顶尖杀手,天价酬金,从无失手。世人不知地煞门有多少门众,只知门主而下有四色使,分别是柳桃梅枫四人,乃是门主亲信。更有按三六九等品极所分的杀手若干,江湖一年之中的命案总有近半数乃地煞门所做。
朱嫣的脸白了白,道:“那我今日也来会会地煞门的梅色使吧!”手中忽尔多出一条红绸来,如蛇般向着冬萝而去,远远只听得有人狂呼:“官兵来了……官兵来了……”王重焦虑之下向着身边水匪使眼色,道:“今日若不能将周峥那小子的妻主抓住,你们都得死!只的抓了那个女人,各位兄弟才有活路!”那些人一听,既知今日已无活路,不如拼得一回,说不定还有生机,尽数蜂拥而上,混战一团。易数被三个水匪缠着,程元护着薛嘉边战边退,冬萝身形如燕,在朱嫣的红绸之下轻盈躲避,眼瞧着王重便要冲进房去,突听得房顶之上一把咯咯娇笑的声音,道:“小梅,跟这女人还浪费什么时间啊?一把梅花针结果了事,留着难道去祸害别人去?你最近忒也心慈手软了些,我都不忍心看了!”
冬萝端妍的面上黑了许多,难得怒道:“闭嘴!不要叫我小梅!既然你闲得慌就去做事,别在这碍眼!”
众人百忙之中抬头看时,只见房檐之上坐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正是庄中婢女的衣衫,王重失声道:“小桃,你怎么在这里?”与冬萝战在一处的朱嫣手下慢了一拍,也不知是惊是怕,道:“桃色使?”
那丫环双瞳奇亮,面如蜜桃,只让人恨不得咬一口,笑嘻嘻拱手为礼,道:“朱姑娘借刀杀人这招不错,小桃喜欢,色使二字不敢当,姑娘还是叫我小桃好了。”侧头打量王重一眼,奇道:“不是寨主将小桃买回来的吗?这会倒问小桃怎么在这里,莫非寨主得了健忘症了?”
王重气苦,恼道:“朱姑娘,莫非这姓英的女人与地煞门也有干系?”
朱嫣分神去想,只觉腹下一痛,怒道:“我怎么知道?”一手捂着腹部蹲了下去,只感觉更有几只针扎进了皮肤,奇怪的是那针似虫一般闻血便往皮肉内钻,在血脉里游走,令点全身痛楚难忍,不由瘫软在地,远处厮杀之声愈近,房顶之上那小姑娘笑得甚是爽脆,“这才对嘛,小梅,手底下利落些,门主召你回去呢!”
程元警惕的盯着冬萝,将薛嘉揽在身后,却被扑上去的两个水匪缠住,犹要看顾薛嘉,未免自顾不暇,背上被划了道一尺长的口子,深可见骨,冬萝替他解决了近身之人,叹道:“大哥连我也不信了么?”
程元双目向房内飞快的一掠,见得门口被人踢出来两个水匪,猛然想起之前进房去的梅蕊,稍稍安心一点,瞪道:“冬萝,我不管你是谁,但今日混战,请你念在一路与将军相随的份上,务请不要伤害点,我老程一生感激你!”
冬萝苦笑道:“大哥此话说岔了,冬萝本来就是被派来保护将军的,内中情由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大哥一定要相信我!”
程元一路与其相伴,见得点数度为英洛落泪,此时想上一想,随手将前面袭来的水匪一脚踹开,道:“我且信你一次!”二人合力护着薛嘉向房内而去,沿途又有六七个水匪丧生在冬萝手下,连程元也忍不住赞了一句:“你倒真是杀人的一把好手。”
“本来就是干惯了的!”冬萝微笑如旧。
微雨燕双飞(一)
二人合力将薛嘉送进房内,见他胸前大穴虽被点了,但还是有血往外冒,只是不再呈汹涌之势而已。程元抱着薛嘉在地下转了一圈,又怜他身受重伤,屋内唯一一张塌上躺着英洛,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将薛嘉放在英洛身边。
薛嘉虽流血过多,但尚有知觉,朦胧间睁眼看时,只觉胸前的疼痛立时失了尖锐之意,只余闷闷的钝痛,似痛未痛,不甚分明。明明她在昏迷之中,可紧靠着她的半边身子反而酥麻,他也只管呆呆盯着英洛一张侧脸瞧了许久,连外面打斗之声竟也是过耳不闻,全然不放在心上。
只这一会,外面更乱成了一锅粥,眨眼间易数也冲了进来,只余身边长随在门口与水匪对峙。
那名叫小桃的女子坐在屋顶之上,从背后拖出来一个女子,将她半边身子扶了起来,好教底下的人看清楚那女子的面目,只见她一双含烟笼愁眉,正惊怒交加看着下面大群水匪,身上胡乱套着大红嫁衣,草草绑了个结,一头长发尽数垂了下来,水匪之中已有人私语:“那不是大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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