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
恢弘肃杀的钢铁战舰,亘古屹立。
鲜红的旗帜迎风招展,飒飒作响。
旗帜上金色的长枪图腾,笔直凌厉,直冲天际。
舰首巨大的露天甲板,被来往的水军日复一日地踩踏得光滑如镜。只是表面无数暗沉的斑块,折射着幽冷的光,挥之不去。如果嗅觉灵敏,总有丝丝的血腥气扑鼻。
议事殿中。
天篷板着一张脸。
自从一百年前,猴子大闹天河水军总部,杀死天河水军数千人后,天篷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
他就像一具机器,永远是一张一陈不变、冰冷的脸。
在他的下首,危襟正坐着一个将军戎装的黑脸青年。他不苟言笑,有些略小的眼中,闪烁着凌厉的精芝。背后背负着一把带锈的铁剑,式样质地皆是普通粗糙。只是这柄寻常得早己淘汰的锈剑,此时却吞吐着翻腾不息的阴森气息,那是饮饱了鲜血的特征。
再往下,依次是二十三星宿大将中的角木蛟,女土蝠、娄金狗。
“敖烈水淹花果山,你们怎么看?”天篷忽然道。
“为了讨玉帝欢心呗。”
娄金狗邪魅地笑道:“这条白泥鳅,城府确实不简单。”
“你继续说。”天篷侧耳道。
娄金狗嘿嘿一笑,道:“花果山是禁地,这我们都知道。但也没哪一条天规天条写着‘花果山是禁地’是吧?’”
“你说得没错,因为我们忌讳它,它才成为禁地。”天篷目光深邃,如渊如井。
“它曾经是妖族‘王权’的象征。所以玉帝更忌讳它。但仅仅也只是忌讳而已。玉帝并不认为花果山出了几只妖怪,就能掀起什么风浪,天下闹事的妖怪多得去了。他有我们天河水军冲锋陷阵,有三清、佛祖、诸圣撑腰,他的龙椅稳当得很。所以呢,他最多也只是有一口恶气。那几个闹事的,敖烈是没本事找他们麻烦的,但他会揣摩圣意,所以就直接清洗了花果山,釜底抽薪,也算是为玉帝出一口气。”
“那泾河龙王呢?”天篷眯着眼。
“很显然,敖烈是想保下泾河龙王。”娄金狗分析道:“龙族出现在花果山,只怕更加令玉帝恼怒。如果任由泾河龙王留在花果山,玉帝一定会让他见阎王的。敖烈连他的亲姑姑都废了,显然是向玉帝示弱,告诉玉帝,龙族绝无二心。只是他到底怎样保泾河龙王,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可你别忘了,他折损了十万的军力。”天篷道。
“他差点就将花果山灭绝了,那只猴子最后又蹦了出来,焉能不怒?死个十万虾兵蟹将平息猴子的怒火不是很划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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