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满是哀求,那张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的脸上满是痛苦和不舍。
我的胸腔闷闷的,眼眶一热,几乎就要当场落泪。慌忙转过头去,既为了整理自己的情绪,更是为了不要再瞧见他们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那样会让我觉得错的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仿佛是我恶意地拆散了这一对有情人。
杜墨森,你叫我情何以堪?
“朵朵,小晨她已经走了。”他的声音里是无尽的疲惫。我突然很想扇他几巴掌。背叛自己女友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要做出一个情圣的模样?怀着你孩子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吝啬一点好脸色?
“噢,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我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看着他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的脸色。
“朵朵,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个孩子打掉?”杜墨森飞快地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是我现在爱的人是小晨。我不可能跟你结婚,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有幸福的。”
万箭穿心也不过是我现在的感受吧,早就料到他一定会这么说,可是依然心如刀绞。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有着同样的血,甚至同样的面容,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说不要呢?杜墨森,难道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难道你对我,对这个孩子连一丝心疼和眷恋都没有吗?
我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声痛苦。定了定神,我找回了自己无所谓的声音:“放心吧,你想要这个孩子我还不愿意生下他呢!”
杜墨森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犹豫着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的面前。
“朵朵,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补偿方法了。”不等我做出回答,他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钱,又是钱,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个贪钱的女人呢?每一个男人分手前都会给我一大笔钱,好像那才是我跟着他们的最终目的一样。每每看见他们厌恶的眼神,我都恨不得把卡直接甩到那些令人作呕的脸上。明明是大家各取所需,明明是银货两讫,明明不曾对我付出过真情,为什么一个个都像是我犯下了滔天罪行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依然光滑柔嫩。可是我发现自己的心早已是荒凉一片,长满了野草,苍老得让我没有勇气独自面对。只能借着男人的奉承和物质的满足,来转移注意力,来苟延残喘这无趣的人生。
直直盯着眼前的那张银行卡,上面似乎还留有杜墨森的温度和气息。那个不久前才抱过我和我做世间最亲密事情的男人,今天居然像避蛇蝎一样躲着我。
从心脏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到我的全身。不想再顾忌世人的眼神,我趴在桌上肆无忌惮地大声哭泣起来。
上天作证,我只是想要简单的幸福而已。
☆、番外之杜墨森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H市政府里的官员,在旁人看来,我可以算得上是半个高干子弟。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人来家里讨好我的父母,很小我就学会了要在这些虚伪的大人面前装模作样,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爸爸妈妈告诉我他们会为我的前途打下基石,但是后面的路必须要靠我自己走下去。因此,我并没有一个和同龄人一样的童年。成日里和父母穿梭在大大小小的酒宴中,听着大人们言不由衷的互相吹捧。我悲哀地知道,这就是我将来要过的生活了。不管我是否愿意,爸爸妈妈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我的一切。他们说作为杜家的唯一的男孩,我有责任背负起家族的利益——哪怕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事实上,我的理想是做一名飞行员。年幼时,我常常被迫在房间里准备某某大赛的演讲稿,不能像小伙伴们在屋外嬉笑打闹,追逐奔跑。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像天上的飞机一样飞得高高的。离开锁住我自由的房子,离开对我严格要求的父母,离开我命运的束缚。所以,对于爸爸妈妈的行为,我不是没有反抗过。
那是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我依稀记得每一个细节。即使我想忘记,我的父母也会时不时地提醒我当初的举动有多么幼稚和无用。我实在是厌倦了参加那些形形□□的比赛,仅仅只是为了满足爸爸妈妈的虚荣心,满足他们塑造一个完美儿子的私欲。于是,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勇气,我故意弄砸了一场钢琴比赛。看着贵宾席上的父母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我的心里涌过一阵莫名的快慰。
我单纯地以为从此爸爸妈妈就会放过我,不再强迫我做一个十项全能的好孩子。但是,现实不是童话,被挑战了至高尊严的父母怎么可能轻易饶恕我?他们一样给我吃,给我喝,给我零用钱,只是再也不曾和我说过话。
整整半年,我的爸爸妈妈完完全全把我当成空气。他们无视我的存在,无视我的哭泣,无视我的哀求。不管我怎样找机会找话题与他们交谈,父母永远是一张冷冰冰的没有波动的脸。他们冷漠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那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让我不由地害怕起来,以为面前的爸爸妈妈是妖怪假装的。不过,很快我就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么的无知可笑。在有人的时候,我的父母依旧对我宠爱有加,细心备至。一旦只剩下我们三个,噩梦又会重新上演。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家庭冷暴力,但无疑我的爸爸妈妈对此研究颇深。他们似乎根本不担心一个十岁的小孩在经历将近半年的孤立后会不会产生心里问题,或者他们觉得形杜的人都是无坚不摧的。我一度怀疑如果我因此出现了什么问题,父母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的。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值得炫耀的物品,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维持风光的工具。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没有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服从和听话。我不是一个笨蛋,很快我就知道了要怎么做爸爸妈妈才会理我,才会让这个家变得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从那时起,我不再试图反抗我的父母。我顺从地按照他们的吩咐学习各种东西,即使是枯燥无味的马哲毛邓。我顺从地在他们精心挑选的学校里担任各种职务,只是为了早日习惯官场里的阿谀奉承,表里不一。
我再也不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人了,而是彻底沦为爸爸妈妈手中的牵线木偶。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他们表达爱的特殊方式,但是至少我不会再那么轻易地相信任何人,相信任何感情。试问,如果有一天连你最亲的家人都能舍弃你,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相信的呢?
慢慢地,我逐渐变得铁石心肠起来。一开始,我很难过,为自己的日益冷血和无情。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或许这样才是我最好的生存方式。我的父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对我越来越好。只因为我学会了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只因为我学会了如何周旋在校领导之间,只因为我学会了如何滴水不漏地说话,只因为我越来越像一个打着官腔的“准公务员”。
我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或者我从来就不知道真正的友情是什么样的。从小,爸爸妈妈就让我和他们同事的子女来往。和一群占着父母有点小权利就狐假虎威。娇生惯养的小孩,我不觉的会有什么真诚的感情。至少我是被父母逼着和他们称兄道弟的,除了虚与委蛇,我想不出更好地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周围总是有不少人围绕着我,其中更是不乏女生们的爱慕。可我知道他们迷恋和崇拜的只是那个包装好的杜墨森,真正的我是个怎样的人又有谁会在乎呢?我不介意和这些人相处,因为他们盲目的热情可以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个只知道按照剧本演出的棋子。
很快,我就发现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看着无能为力的人们苦苦恳求你,内心的成就和满足不是其它事物可以比拟的。难怪爸爸妈妈会如此乐衷于此了,失去了真情实感的我们如果再没有了荣利的支撑,恐怕会因为心灵的干涸而无法存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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