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现象你说!”祁仲康将手里的烟拧到烟灰缸里,身体很放松的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平静的神情看着对方。
王继顺知道,祁仲康越是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态度越是对此事重视。
“咱们县的煤矿大部分都采取了代理人的运作方式,真正出资开煤矿的人都躲在背后,找一个对于煤矿管理在行的人负责日常运作,出了问题再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些真正躲在幕后的人。而且”王继顺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祁仲康坐起身,将手放在桌子上,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而且出了事,幕后人自己也好找关系将此摆平,所以煤矿整顿起来真的难度很大。”王继顺将自己的话说完,然后看着祁仲康。
祁仲康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一声一声又一声,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你觉得这件事应该从何处下手?”
王继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吐出三个字“周平安!”
周平安坐在家里,心中有些焦灼不安,自从自己那封信寄出之后,就没有安静过,当然在此之前他的心情也没有平静过。眼看着偌大一个聚宝盆,就平白无故的拱手让人,懊恼就像蚕虫和桑叶的关系,无时无刻没有一丝停歇的啃噬着自己的心脏,“引狼入室”成为了他常说的一句口头禅。
自从武朔金入股兴隆煤矿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令他那样的措不及防,就像一个人在楼下悠闲自在的散步,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砸到脑袋上的那么突然。丝毫没有缓冲的余地。
一百万,还是一张永远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就将年收入上亿的兴隆煤矿,轻轻巧巧的从自己手中拿走,对于他来讲这绝对是莫大的羞辱。寝食难安彻夜难眠,短短的几个月将自己原本大腹便便的肚子,就像是被扎漏的皮球迅速回收,露出了嶙峋的肋骨条,而且这样的趋势还在继续下去。
说句实话,现在走到街上,原本熟悉他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向他咨询减肥秘方,这算是这么一回事。每当别人问起一次,自己的心灵上的伤疤就被揭起一次,臆想当中的血淋淋残酷都令他不敢正视。上亿的东西说没了就没了,难道这还不是减肥的秘方吗?当然这个秘方秘不宣人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一匹独狼暗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那天中午自己在家中喝个酩酊大醉,将自己的手指头狠狠咬破,在纸上酣畅淋漓的把这句话写了下来(当然中间有几回停顿,主要是书写原材料供应不足,只好再咬了几下),然后对着满纸的鲜红歇斯底里大笑起来,最后高高举着受伤中指,带着对未来的藐视沉沉睡去。
尽管浓睡不消残酒,但在他醒来之后看着那句用鲜血铸就的誓言,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你不要我好过,我也没有理由让你好过,大不了大家抱着一起死,反正煤矿没了,先期的投资也无法收回来,老子现在烂命一条,光脚的肯定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
将那起骇人听闻的矿难事故利用还隐隐作疼的手,在电脑跟前忙活到了后半夜,终于再次举起了受伤的中指,看着打印机一张张将自己报复吐出来,心中就像三伏天喝冰镇啤酒那样痛快。
看着手中的检举信,痛快劲过后自己有些犯难,这封信究竟寄给谁好呢?思前想后终于再次做出了钱艰难的决定。寄给祁仲康,他肯定会将此事重视起来,毕竟自己不在官场,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带着这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将信封好,趁着没有迎来曙光的黑夜,跑到邮筒预备将自己的希望与报复投进去。
就在将投未投的时候,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信上没有贴邮票。只好扫兴的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好久,终于带着遗憾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家中还没这个玩意。那是他的心情可以概括这么一句话。
“曾经有一张邮票放在我的面前没有珍惜,等到失去它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对着那张邮票说我需要你,如果非要在数量上加个限额,我希望是一万张。”
终于盼到了邮局上班,他第一个冲了进去,手里挥舞着一张“四伟人”大声疾呼给我来一张邮票。邮局的人看着他就像看见火星上的来客,八分钱一张的邮票竟然把你激动成这样。
一只手拿着这张弥足珍贵的邮票,另一只手握着找回的一大卷零钱,差点没把眼泪激动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忘记带上那封信…。
'奉献'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喜鹊?乌鸦?】………
靳全忠带着几个人敲开了周平安的家门,发现这厮好像一直在等他们,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出一句令他们非常诧异的话,“你们总算来了!”。
见过盼这盼那的,还没见过盼警察登门的,听到这句话他们都愣住了。
“呵呵,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说着拿起一个小包。
看来这小子是早有准备啊!连洗漱用具都拿好了,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带着疑问还是将该履行的手续履行了一遍,他们这才带着满脸平静的周平安走出家门。
看见周平安是这个样子,靳全忠心中一沉,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越是这样的犯罪嫌疑人越不好对付,想来周平安绝对是一块非常硬的骨头,估计不太好啃。
可谁知审讯的时候让他大跌眼镜,骨头诚然是骨头,可是早就经过高温高压处理,酥的都不能再酥了,对方如同竹筒倒豆般毫无保留毫无隐瞒,将这件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靳全忠看着审讯笔录,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周平安说的,这厮交代得太痛快了,里面会不会别有玄机?又仔细看了一遍,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向祁县长汇报!
电话响了,看了看是祁仲康办公室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祁县长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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