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地点是在一家公司大厦的顶层,早见飞鸟从车里钻出来,如同一杆标枪一样站在夜幕的大厦面前,表面上和东京新宿的每一家商务中心没区别。
但是这个点还不算太晚,整间大厦灯火通明却没什么声音就不太正常了。
“去顶楼。”黑泽阵说完这句话率先迈开脚步。
早见飞鸟将墨镜戴好,跟在对方身后上了观光电梯,透过深色的玻璃可以远远眺望整个新宿的夜景,星星点点的灯火交织盘绕,如同细密的蛛网,又像是奔腾不止的河流,整座城市都是永不停息的齿轮。
看得他微微有些动容,估计今晚等这下面的灯尽数熄灭,天光大亮也没法得出结论。
毕竟,会议这种东西就是漫无止境的扯皮,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蛋糕而推诿争吵。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座大厦的顶层是个充满了和式风格的装修,摆满了原木家具与古香古色的拉门屏风,
这让他有点幻视本家那边的会议室。
摆在几块榻榻米中间的是偏矮的长桌,长桌中间则有一个炭火炉子,玄铁般的炉子巍然立于中央,刚点燃,里面的水咕咕作响。
早见飞鸟进来的时候,自己拉的门,猛的一下拉到最里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声音,还牵连起不小的震动,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他玩世不恭地挑挑眉,以俯视地态度扫过屋内的几个人,不巧大多数他都认识。
有官僚高层和他的秘书,有一位低头的公安长官,他身后站着一名束着马尾的银发女性,还有曾经见过面的国际刑警科恩,他身边还有一位明显是他上司的高大男性,还有某个大型汽车公司的董事长枡山宪三。
早见飞鸟盯着这里唯一一个女人看了看,虹膜异色症,一只眼睛是蓝色,一只是透明的颜色,对于这种特征他想到了一个人——库拉索。
这是新一特地和自己提起的。
看来这算是逆转后的红方集体开会了啊。
不过这个会议的发起人,乌丸莲耶去哪里了呢。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黑泽阵按下一个按钮,从中央降下来一块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枯瘦的身体难以撑起衣服,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锐利逼人,老人看人的样子,像极了野兽盯着猎物,让人不愿意与之对视。
早见飞鸟端详了两眼,又看了看黑泽阵,估计这就是乌丸莲耶了。
想拍下来,发给新一,让他们靠这张图片去找人。
但是他的手机已经在进入和室之前就交出去了,进来的时候还被搜身了,枪支什么的也都被收走了,不过好在伸缩带这种东西固定在胸腹上,搜查的人也没多过问。
“早见家的?未免太没有礼节了吧。”没抬头的公安长官抬起脸,露出戴了眼罩的一只眼,透出点不满。
胁田兼则??
早见飞鸟挑挑眉,他扶了下墨镜,银色手链和戒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呀,是吗?那我道歉好了,抱歉抱歉,不过嘛,没人规定拉门不能拉到底吧,公安连这个都要管?难怪让人……不喜欢呢。”
他打了个响指,说着抱歉的话,姿态却随意轻慢,“虽然你们肯定都知道我,不过姑且还是自我介绍下吧,早见飞鸟,早见家的家主。”
笑容满面,漫不经心,轻浮不已,难堪重用。
给人贴标签是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于思维固化的上位者来说,以毫不掩饰的夸张装扮出现在这里的早见飞鸟,很快就被打上一个又一个费拉不堪的标签。
“成何体统!”有人这样低声呵斥着,是枡山宪三。
黑泽阵站在垂下的屏幕旁边,这次做为看戏的人,他突然觉得有种别样的痛快感,他早就看枡山宪三和早见飞鸟不爽了,如今哪一个吃瘪,都让他心情不错。
“你是指我吗?还是指我背后的早见家呢?”早见飞鸟依旧带着点笑。
“两者都是,我看早见家根本没有想要好好谈,居然派你这种……这种一言难尽的公子哥过来,没有礼节,没有教养。”枡山宪三一拍桌子站起身,差点就指着对方的鼻子开骂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而其余人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早见飞鸟一直低着头,他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转来转去,听着他把话说完。
“中国有一句话叫对子骂父则是无礼,但是嘛,我不介意哦,你想怎么骂他都可以,毕竟我身上还有个弑父的嫌疑嘛,今天这里没有警视厅的人,不然可以让他给你科普科普他们当时的推测我是如何行凶的。”他抬起头说了点无所谓的话。
而后早见飞鸟往前走了几步,“不过嘛,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表演下。”
每往前走一步,
枡山宪三的脸色就难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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