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那日,他在最后的关头停了下来,伏在她耳畔,低声问了一句话。
“你的心里……可有我?”
但他未能听见她的回答,不知她是当真寐过去了,听不见他说的话,抑或是她听见了,却无意回应这个问题。
如今想来,他倒更愿意是前一种,宁可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话都不曾说出口,任由这份感情深埋心底,永不见天日。
而不是像后一种……那般残忍,那般决绝。
将他自欺欺人的那一丝期待,无情地焚毁殆尽。
不留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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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逸尘最后还是同意了阮齐的请求,只不过在两人见面的那日,独自在东厂待了整整一日,直至听闻阮齐离宫后,才随手拿着一份似乎并不需要请示女皇的公文,踏着夜色前往銮凰殿。
层层白玉台阶被龙柱上硕大的夜明珠照得亮堂一片,映得行色匆匆的男人面容冷峻,大步流星地迈上台阶,越过殿门两侧的宫人,直往殿内走去。
偌大的主殿空无一人,饭菜摆了满桌,看起来却并未动过一口,他眸光一沉,漠然的脸色更是冰寒如霜,冷声问道:“陛下人呢?”
候在一旁的宫人被吓得立即跪下,垂首回话:“陛下在……在寝殿内。”
他垂眸,扫了眼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发生何事了?”
“奴婢不……只知阮大人走后,陛下便回寝殿了,不肯出来用膳,也不让奴婢进去看她……”
阮大人……定是这个阮齐惹的祸!
单逸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再理会还跪地哆嗦着的宫人,狠狠一甩袖,抬步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宫人们平日里见惯了女皇陛下对他乖巧听话的模样,一时也忘了上前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人消失在寝殿门后。
这心还悬着未落下,里头却忽然传出茶杯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声略带怒气的娇喝,一字一顿:“单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92章 督主与女皇(十二)
寝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坐在榻沿的姑娘脸色微红,显然是被气坏的模样。
午膳过后,阮齐如约前来銮凰殿求见,她笑着将这位表兄迎入殿内,还吩咐着宫人上茶水点心呢,人家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语带歉意:“谢陛下厚爱,但臣早已心有所属,无法遵从,还望陛下恕罪。”
这一席话,听得阮墨一头雾水,垂眸看了看信封上“阮齐亲启”四字,立时便认出是单逸尘的字迹了。
咦?他借用她的名义给阮齐送信了?送的什么信?为何现在阮齐又给她送回来了?
阮墨揣着那信封满腹疑问,但因着这信“她”送的,又不好当着阮齐的面拆开查看,只好边琢磨着心上的内容,边耐着性子听着他客客气气与她叙家常。
所幸两人来往不多,能叙的家常也极其有限,不出两刻钟便基本将话都讲了个遍,最后阮齐将锦衣卫以及指挥使人选一事交待清楚了,起身告辞前,还向她要了一件已故大皇女的遗物。
阮墨问他为何要取,他却从颈侧扯出吊着一枚精致银戒的细链,告诉她,此为他与阮紫交换的定情信物,和阮紫手上的另一枚银戒是一对的,这回他来,便是想带走属于阮紫的另一枚,往后能留个念想。
阮墨对此既是惊讶,又是万分惋惜。
何曾想这两人竟早已私定终身,甚至约定好了,要在皇姐凯旋后一同向母亲求取赐婚……只可惜皇姐红颜命薄,死于战场,纵然有再好的念想也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她未多犹豫便同意了,差了一名宫人前往皇姐生前所居的宫殿,将那枚银戒取了来,交予阮齐,然后看着阮齐紧紧握住它,红着眼眶朝她道了谢,一转身,孤零零地离开了銮凰殿。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做的事还是得一件不落地做,阮墨待他一走,便一手拿过那封随意摆在桌角的信拆开来,展开信纸细读。
这不看倒是还好,越往下看却越气人,等她一路读到信末,脸色已然难看得不得了了。
怪不得方才阮齐在说事儿时,一直有些欲言又止,似是不大好意思说出口那般,原来……原来竟是单逸尘冒充了她,给人家写了这么一封邀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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