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深出了屋子就往邱示君的家里开。今天高架上的车堵得一塌糊涂,导航显示前方路段拥挤严重,屏幕上全是红点点。
许庭深心急如焚,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邱示君身边,他按喇叭的手不免重了些,他的脚在刹车上不停地松开又踩下。他不给别的车插队的机会,步步紧跟。
邱示君冒着汗站在马路边打车,他的一条腿颤颤巍巍,手因为重心偏颇而倾斜,直到手臂都举酸了才好不容易打着一辆。
“你好,去哪里?”司机偏头对着后视镜问。
邱示君顿了顿,脑子像当机一样,一下子竟然想不起家的地址。这时,后面的车开始催促着他们走,司机只能先赶紧往前开。
“……淮海中路…”邱示君终于想起来家里的地址,有些结巴地报了出来。司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踩了油门开了起来。
许庭深的车像坏了的独轮车,他焦急地探头出去看了看,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几个交警站在那里疏通后面的车辆。
他抬手看了眼表,那一刻所有的耐心都灰飞烟灭。
“今天难能噶堵额。(今天怎么这么堵)”司机皱着眉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摇下车窗,并伸出去烦躁地敲了敲车门。
邱示君的灵魂像被剥离成片,一路散落嵌进泥泞里。他完全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司机见他不搭理自己,无趣地撇了撇嘴,抬手按下音响的开关。
许庭深的车终于下了高架,到了地面,拥堵的情况好了许多。他叹了口气,并揉了揉眉心觉得十分疲累。
“您好,请问去几零几?”小区门口的保安拦住了许庭深的车,许庭深侧了侧头报了门牌号。保安做了记录即刻放行了。
许庭深忙不迭开了进去,车子打过几个弯最后在邱示君的家楼下停住。
许庭深匆匆地熄火,他推门下车碰巧正有人从楼道里出来,许庭深迈开腿快速地跑了过去,他抵了下门,等人走了以后才松手。
他走到里头去乘电梯,随着电梯逐渐上升,屏幕上的数字闪烁变化,许庭深的呼吸愈发地急促。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没等完全打开,许庭深就急着往外走。他举手去按门铃,他嵚门铃的力道很重,三下过后没有人来开门。许庭深的心咯噔了一下,改用掌心去拍门,他拍到手都疼了,门纹丝不动。
许庭深眼神黯淡,他眼睫颤抖,心脏开始剧烈地抽痛。许庭深的手无力地蜷了蜷,他渐渐垂下了手,背靠在门上。他手足无措,只好双手都在身上胡乱摸索,好不容易摸出烟盒,他抽了一根含到嘴里,他侧头为自己点烟,火苗顿时烧了起来。
许庭深弯曲着腿,他的左脚抵着重心,他仰头把烟放到嘴边深吸了一口。心里像有獠爪在挠,很疼,表皮被撕破了流出血,但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许庭深足足抽了三根烟,还没有等来邱示君。他把最后一根烟捻灭了,这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许庭深摸出来放到耳朵边听,楼宴的声音像上了火一样灼人。
“庭深!快点回公司一趟!”
许庭深捏着手机的手一紧,他拧了拧眉说:“怎么了?”
“和立伍的项目出事了,工程检测不过关,他们现在在搞事。”
许庭深眼神一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老王呢?”
“老王不顶用,得你回来!你在哪儿呢?”楼宴很少有那么失控的时候,许庭深转身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他咬了咬牙说:“你在处理着,我有点事。”
“庭深?庭深!”楼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庭深挂了电话。许庭深现在毫无心思管别的事情,他魂不守舍,人像走在钢索上,下面是滚滚火海,稍不留神就能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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